羅恩可不會輕易相信對方的說辭,抬手之間,地麵聳動。
這個時間點現身,說不定對方就是先前蘇凡提及的惡魔。
先動手再說。
洞悉這一切的老鼠,或者是說操縱者叫苦不迭。
“不要迫害這可憐的老鼠了,我是風與雷霆之主最忠誠的粉絲。我以我最珍貴的良心發誓,絕沒有加害他的想法。”
老鼠上躥下跳,靈巧躲避羅恩手中所釋放的魔法,利用周圍的樹木以及地形,瘋狂走位。
羅恩心中逐漸生出煩躁來。
老鼠上躥下跳,比起那食屍鬼不知道靈活多少,極難命中。
難道自己就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
一念至此,羅恩索性一邊攻擊一邊開始積蓄力量,準備來一次範圍攻擊。
許是察覺到了羅恩的念頭,老鼠急了,立即開口。
“你繼續和我糾纏下去,之後讓魔神的計劃得逞!”
“什麼計劃!”
羅恩並沒有停止,但施法速度慢了下來。
直到聽見對方口中所吐露出的情報,才終於放下了雙手。
——
距離戰場五公裡左右的某處彆墅之內,先前出現與佩吉等人談話的埃迪正在其中。
其雙眼正在緊緊盯著麵前桌子上的沙盤。
原本平鋪在上方的啥子,自動聚攏,勾勒出了不遠處戰場的地形圖。
一團白色仿佛煙霧形成的人形,以及另外一方黑色猙獰,騎著雙頭龍的惡魔樣貌則要更加清晰。
雙方彼此之間碰撞糾纏,戰況激烈。
但這場激鬥並沒有持續多久,便發生了變化。
手持長劍的白霧人形,攻勢行雲流水,遊刃有餘,很快便掌握了主動權。
“這就是本家找到的新靠山嗎?百聞不如一見。”
埃迪身側的黑暗中,傳來聲音,語氣頗為感慨。
“難怪他們會乾脆利落的舍棄拉舍,甚至將家主也雙手奉上。”
說到這裡,暗處那人停頓了一下。
“你覺得瓦拉克能贏嗎?”
“很難。”
埃迪回答得很迅速,幾乎沒有給自己留下半點思考的時間。
他再現戰場情景的能力,可以等比例縮小,還原出惡魔的本體以及其坐騎,卻隻能模糊再現出蘇凡的身影。
僅從這一點就足以看出,後者比起魔神瓦拉克,更加神秘強大。
“看樣子,我們隻能繼續等待了。”
“等到什麼時候?”
埃迪轉頭詢問。
“等到這一代的家主死去,對方對於本家再也沒有任何情分的時候。”
黑暗之中的人語氣有些無奈,但並沒有多少不甘。
梅菲爾家族原本就是在歐羅巴起家,隻不過在一戰之後,便轉移到了美利堅。
當時的家主並不想放棄自己經營了許多年的地盤,便留下了分支繼續管理,任由其發展。
時至今日,梅菲爾家族名義上的分家,已經壯大到了不可忽視的地步,也自然而然有了點小想法。
這一次表麵上他們在全心全意協助羅恩,可實際卻是想要看看,後者現在的實力,以及其身後那神秘驅魔師的狀況。
若並沒有信息中那般強勢,他們絲毫不介意將羅恩扣留在倫敦,來一出挾家主以令長老。
不過目前看來,羅恩身邊青年的實力,屬實是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不是受肉狀態,也並非分體。
完完整整的大魔神降臨,卻還是被蘇凡所壓製。
根據目前情況判斷,除非地獄魔王級彆的存在親自蒞臨,在那之下的任何人,都無法正麵擊敗後者。
“即便稱呼他人間之神,也絲毫不為過。”
埃迪低聲呢喃,而沙盤上,黑白兩道身影,幾乎已經可以算是決出了勝負。
——
夜空之中,交戰的雙方終於停止了戰鬥。
漆黑惡魔的身下,雙頭飛龍已然不知所蹤。
那條跟隨瓦拉克征戰多年的坐騎,已經被對麵黑發青年的斬於劍下,徹底死亡,再也沒有任何複活的可能。
而瓦拉克自己,也被斬去一臂。
尋常的傷勢根本無法對惡魔造成傷害,祂們永生不死,力量旺盛。
除非上帝鐵了心要消滅他們,不然誰也無法奪惡魔的生命。
可現在出現了例外,除了萬能的造物主,還有一個從未聽聞過的青年,也能做到這一點。
而對方,也不過是剛剛誕生在這個世界,區區二十多年頭的人類而已。
瓦拉克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惡魔從上古存在到現代,在地獄之中打個瞌睡,人類社會便是一陣王朝政權變更。
如此渺小的他們,從來都是惡魔玩弄的對象。
可現如今,自己卻要死在一個人類的手中。
難道成千上萬年的歲月,卻不如二十多載的彈指一揮間嗎?
殘肢無法止血,源源不斷的抽走祂旺盛的生命力,瓦拉克從沒有如此感受。
死亡的陰影籠罩在祂的頭頂,祂仿佛可以聽見死神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不屬於聖經之中任何派係的力量,將祂逼入了絕境。
反觀對麵的青年,狀況要比瓦拉克好上不知道多少,隻是手中的長劍,緩緩崩碎,最後隻剩下半截。
【終究還是挺不住了。】
蘇凡瞥了一眼手中的長劍,心中歎了口氣。
凡鐵所鑄造的武器,無法承受更強大的力量,他先前以靈力強化,才勉強使其能跟上這個等級的激戰。
如今斷裂,隻能說在意料之中。
“我們還是小看你了……”
瓦拉克的實力絕不算弱小,更是在戰鬥過程中,展現出了操控物質,隨意進行三態轉換的詭異能力。
饒是如此,終究還是無法與蘇凡爭鋒。
其手中並非聖器的長劍,無堅不摧。
任由瓦拉克變化萬千,能力詭譎,也無法將其破解,反而被一劍破開所有手段。
“那到底是什麼?”
“斬妖。”
片刻之後,蘇凡回應。
“妖物、邪神、惡魔,凡是邪祟,皆可斬滅,不留生機。”
“了不起。”
瓦拉克沉默之後,給出了如此評價。
“或許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就該與你殊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