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的風刃破開空氣,乾脆利落地斬斷了所有觸手。
空中飛散扭曲的人肉組織在空中飛散,看見這一幕的凱厄斯突然回想起了一個小時前的記憶。
被粉碎的肉須並沒有沉寂,祂們被不知名的力量催動開始瘋長,最後直到與原先一般無二。
“小心,它們會自我增生……”
話說到一半,凱厄斯便停了下來。
他那異於常人的動態視力,可以清楚捕捉到散落肉塊在空中所發生的變化。
那些怪物的血肉並沒有如之前那樣開始再生膨脹,反而萎縮變黑,就像是失去了所有養分,枯萎腐爛的花草。
在落地之前,便化作了黑色齏粉被剛才那一擊所帶來的狂風卷走,結結實實撞在了外側的灰霧上。
沒有再生?
還沒等到凱厄斯多想,巨大轟鳴聲便從外側傳來。
破損的岩石順著缺口滑下,砸落在地。
凱厄斯和哈麗婭凝視著那被一同切割開來,整整齊齊的牆體,眼皮一陣猛跳。
他們不是沒有見過使用自然元素之力的吸血鬼(超凡者),但能做到如此精細控製,爆發出如此恐怖力量,根本不應該存在。
即便將風刃壓縮到極致,也無法造成與其相同的破壞。
在那之外,肯定還有一種隻有他才能使用的神秘力量,增加了破壞力。
那到底是什麼?
凱厄斯和哈麗婭不想問,更不敢問,默默無言,隻是跟在蘇凡的身後,向著更深處進發。
蘇凡在行走的同時,腦海之中也在不斷回想之前凱厄斯敘述之中所提到的細節。
按照談話兩人的內容,帶有口音的那人應該是這次大樓封鎖的幕後策劃者,而另外一方則是協助者。
兩者達成了某種交易,要用現在樓內的人類,當做是某種儀式(存在)的養料。
也就是說,現如今還在頂層宴會大廳之中的人,命運早就已經被定下。
外界的救援目前來看是要落空了,協作者肯定不會讓任何人插手。
雖說蘇凡本身也從來沒有指望過能有什麼團體前來幫忙,可樓上的眾人恐怕不這麼想。
習慣了錦衣玉食,安逸閒適生活的人,是不會玩命的。
玩什麼命呢?沒命了還怎麼享受生活?
他們缺少放手一搏的勇氣,除非真正到了最後關頭,否則他們大概是不願意摒棄優雅體麵,踏上逃亡之旅。
所以,他之前才會說,試圖聯合所有力量下來探查消滅幕後黑手的勞倫斯他們過於不切實際。
樓梯之中除了幾人走路的腳步聲,再沒有其他動靜。
方才蘇凡小試牛刀,展現出的實力已經完全折服了桀驁不馴的吸血鬼親王。
後者走路恰到好處的落後蘇凡半步,低眉順目,仿佛天生就是做跟班的料。
在經過拐角的時候,眾人才終於得以近距離查看蘇凡風刃所切出的痕跡。
缺口平滑整齊地不可思議,就像是被精心打磨過。
若是不知情者,恐怕會認為這是建造時便提前預留的特彆觀景平台。
他們無一不為其恐怖的破壞力和鋒銳所震撼,唯有這場景的締造者蘇凡本人,略微皺起了眉頭。
剛才他所斬出的風刃,已經蘊含了劍意,在斬殺怪物之後,也毫不費力的穿透了大樓的牆體。
但縱使如此,依舊沒能突破外界灰色霧氣的封鎖。
斬擊猶如泥牛入海,掀不起半點動靜。
那層仿佛擁有生命的氣體,還在大廈的外側流動。
與之前他所遇見的情況不同,這霧氣的源頭,想必更加接近“根本”。
大力看來是出不了奇跡了,隻能另尋他法。
【隻可惜,目前我的空間造詣並不足以打開穿梭之門。】
蘇凡想到了自己放在壺天空間之中的神秘石盒。
石盒的功能連次元都能連接,從結界之中逃脫,應該不成問題。
可自從上次使用過後,便產生了裂紋,堅持不了多久就會毀壞。
而且由於之前沾染了惡魔氣息的緣故,說不定就會被傳送到魔窟裡麵。
故而隻能當做實在沒有辦法跑路時候的後手。
蘇凡瞥了一眼身邊的特蕾西婭。
若是他獨自一人行動,無論是逃跑還是正麵剛都沒問題,但多了一人,終究是需要顧忌。
但這樣也無妨。
當年為了入不敷出的古董店,他能在沒有任何經驗的情況下便摻和進了瑪麗肖殺人人偶事件。
現在境界提升,手段眾多,總不至於保不住身邊一人。
無非就是要費心思破解背後籠罩的疑雲。
這種接近真相之前的解密,他已然習以為常。
“這可真奇怪……”
過了片刻,凱厄斯突然開口。
也就是這一聲,令一側的哈麗婭緊張了起來。
“怎麼?”
“先前我上來的時候,附近全部都是那種造型詭異醜陋的肉須,為何一路下來一個都沒有見到?”
“祂們當然不可能全部消失,唯一的答案就是遊蕩在大廈之中的力量被聚攏起來了。”
蘇凡如此開口,解答了凱厄斯的疑惑。
“為什麼?”
後者還是一副雲裡霧裡聽不明白的模樣,一雙棕金色的眼中透露出堪比早八大學生般的愚蠢遲鈍。
“頂層不是還有人類嗎?”
“而且還有一群超凡者。”
哈麗婭也在其中補充說明。
“雖然現在補充這一點有點自賣自誇的嫌疑,可能被上層人選中當保鏢的,都不是什麼簡單角色。”
“一旦統一意見,全部下來,將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或許搞鬼的家夥,就確定上麵的人沒辦法聯合起來呢?”
特蕾西婭毫無惡意的一句話,突然點醒了哈麗婭,使其產生了一個猜測。
參加宴會的眾多超凡之中,會不會就有幕後黑手的內應在其中?
後知後覺浮現出的想法,令哈麗婭脊背發涼,像是在平日熟睡的床下發現了盤臥的毒蛇。
【也就是說,在準備離開那座大廳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了這些。】
哈麗婭望向蘇凡的視線驚疑不定。
後者在其心中的形象,差不多相當於傳說之中的先知,說不出的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