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應該也忌憚我身上的羽毫石,不然早撲過來了。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和慌亂的呼喊聲。我知道是爺爺他們來了,心裡一輕。
那水鬼也聽到聲音,不甘心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跳入水裡。它從水麵上慢慢下沉,隻是漆黑的瞳孔始終盯著我。
我看著它慢慢消失在水裡,水麵上隻剩下一圈圈的漣漪。
等爺爺過來後,我看到他焦急的向我跑來,一把將我抱在懷裡,不停的拍著我的後背。
我搖了搖頭,隻是渾身發軟,提不起一絲力氣。
“你們趕緊看看磊哥和張鬆。”我提醒他們說。
其實不用我說,已經有人在找他們了。但當時天已經黑了,隻能用手電筒照,那時候的手電筒光很弱,再加上水庫比較大,在水麵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他們的家人開始急了,幾個膽子大的脫了外衣就要跳進水庫。最後還是一個和我們一起的小孩喊:“張爺爺,他們在這!”
人群聽到這話,趕忙跑過去,我和爺爺也跟著過去了。
磊哥和張鬆此時正躺在岸邊,許是被嚇傻了,周圍人怎麼叫也沒反應,眼睛直直的看著天上。
我乾爺爺上去一人一個大嘴巴。
他倆的瞳孔從渙散逐漸凝聚,等看清周圍全是親戚後,頓時嚎啕大哭,看樣子是被抽醒了。
大家見人醒了過來,就背著他倆回了家。發生這樣的事,張叔叔的婚禮宴席自然也就提前結束了。大家圍在一起,詢問磊哥和張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倆好像還沒完全緩過來,隻是一個勁兒的搖頭,還有滿臉的驚恐,眼淚嘩嘩流,就是說不出話。
乾爺爺知道我爺爺懂這些東西,就說:“老哥,你看看這倆崽子咋回事!”
我爺爺說:“看樣子是嚇到了,等今晚好好睡一覺,切記家裡大人必須陪在一旁,開著燈,兩三天估計就能緩過來。”
大家見他們倆不能說話,就問我到底發生了啥。
我支支吾吾的把前因後果都說了。
張鬆的爸爸,滿臉絡腮胡子,看著很凶,當時就說:“是雪妹子家的那個丫頭吧?”
眾人把目光投向我乾爺爺,他沉默了一會,說:“看來得做個法事,不能再這麼下去了,這幾年水庫一直不消停,你們也彆衝動,明天我去找她好好說說,最後不管如何,這法事必須得做了。”
後來他們怎麼商量的,我就不知道了,因為爺爺看天已經很晚,路不好走,就帶著我回家了。一路上我講著剛才發生的事。奇怪的是,和爺爺講這件事時我心中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害怕。
發生了這樣的事,五一我再也沒有出去過,毛毛倒是每天都來找我玩,並且我們商量著過些日子去小崗子村看熱鬨。
小崗子村每年一度的雜耍要開始了,晚上村裡根本沒什麼娛樂活動,雜耍在人們眼裡就顯得很新奇,附近幾個村幾乎所有人都會去看。
過了五一,又得上學。張鬆請了幾天假,後來他回學校時,變得不捉弄同學,也不再欺負毛毛。
他看到我時總是低下頭,直到有一次,教室裡沒人的時候,他拉住我,和我說了謝謝。
原來那天晚上,他看到是我吸引了水鬼,他也是趁那個間隙拉著磊哥遊上岸的。
當時我覺得其實張鬆心地不壞,或許他隻是用招人嫌的方式引起大家的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