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左腳上前，穿過濃稠的淤泥，邁出第九步。
萬籟寂靜。
邁出第九步之後，周圍沒有任何反應。
江源隻感到身上重擔再次加倍，同時周圍的黏稠淤泥，宛若玄精鋼鐵，緊緊禁錮著他的身軀。
“看來是要邁出第十步才行。”
江源頂著重壓，繼續邁動右腳上前。
第十步。
重擔再次加重一倍。
周圍安靜如初。
仍是沒有出現任何不同的情況。
江源眉頭微皺，前後左右都看了看，發現原本散落在周圍的奇形怪石，不知何時，儘皆落到了身後。
“是想讓我繼續上前？”
江源輕語。
等了片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江源左腿用力，繼續向前邁步。
第十一步。
第十二步。
第十三步。
來自上空的壓力不斷成倍遞增，來自地下的黏稠阻力，亦在不斷加倍。
江源漸漸體會到了梁太祖所說的‘身心俱乏’，也隱約明白梁太祖為何在意童子身了。
抬眸看了看前方，又轉頭看了看後方。
後方已經沒有了路，一座真正的山，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
前方有路。
江源深吸一口氣，繼續邁動腳步。
似烏龜，若蝸牛。
不像是在走，而是在蠕動。
每一步，仿佛都要衝破自身極限。
疲憊。
發自內心的疲憊，不斷侵蝕著江源。
“好熟悉的感覺…”
江源腦海浮現曾經‘皓首窮經’的日子。
在那段特殊的時光，經曆過許多次身心俱疲的發瘋。
每一次，都要自我安慰，自我和解。
和‘皓首窮經’不同的是，‘皓首窮經’疲憊更多的是心，而此刻，身心俱疲。
不知過了多久。
江源整個身體都早已經沉入黏稠的地底。
他還在機械般的上前。
動作已經變得十分僵硬，並且向前的幅度，真的宛若是蠕動的蝸牛。
“你怎麼不往上爬？”一道清脆的悅耳聲音，忽然在江源耳畔響起。
原本已經迷迷糊糊的江源，瞬間清醒過來，整個身體如同炮彈，直接衝出地底，竄上高空。
一座鬱鬱蔥蔥的巨山，出現在眼前。
江源落地，輕輕舒了口氣，知道自己已經通過了江山社稷圖的第一關考驗。
“你從哪兒出現的？”清脆悅耳的聲音，再次響起。
江源連忙轉身，看到這道聲音的主人後，頓時一怔。
目之所及，是一張絕色清純的麵孔，烏黑披肩長發，淡黃色薄衫包裹著極為火爆的身材，纖細白皙的腰肢下方，是一條晶瑩剔透的白色蛇尾。
人首蛇身！
江源盯著這道身影，一顆心跳的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