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蛾撲火。”江源直接說道。
蘇妲己蹙眉，悶聲問道：“什麼意思？”
“現在的你，就是一隻飛蛾。”江源道，“想要撲進火海。”
蘇妲己沉默，許久之後，搖了搖頭，說道：“羅睺或許是火海，但我不是飛蛾。”
“不要那麼自信。”江源搖了搖頭，說道，“你認為你是特殊的？事實上，如你一般特殊的存在，多不勝數。
你之所以特殊，是因為另外一個你，曾在時間長河裡留下痕跡。
但這並不代表你有多厲害，隻是因為你曾經參與到了一件記錄在時間長河的大事上。
但在那件大事裡，你並非主角，你隻是一個反派配角罷了。
如今，在這方天地，你已經有了新的開局，新的妖生，沒必要再去招惹羅睺那等存在。
你根本不明白，羅睺這個名字，意味著什麼。”
蘇妲己咬唇，抬眸盯著江源，幽幽說道：“我不明白，但你可以告訴我。可你不願意告訴我，那我就隻能自己去追尋答案。
就像剛剛那些飛蛾，如果能有人告訴它們，不可飛撲到火裡，或許它們就不會那般了。”
江源氣笑了，“你還怪上我了？”
“我不該怪你嗎？”蘇妲己幽幽道，“你從來都沒有對我真誠過。”
“你對我真誠過？”江源反問道。
蘇妲己眸光微動，輕輕點了點頭，“我對你很真誠。”
江源無語，竟隱隱有些佩服這蘇妲己了。
可不是誰都能這般理直氣壯的說著假話的。
搖了搖頭，江源說道：“說說看吧，你到底有什麼心願。”
蘇妲己抿唇不語。
“如果你不說，那就來搶吧。”江源右手輕動，取來乾坤袋，淡淡看著蘇妲己，“我不會阻攔你。
但我希望你能明白，在這之後，你我之間的同盟關係，作廢。”
蘇妲己掃了眼江源手中的乾坤袋，隨後目光落在江源臉頰上，聲音柔和，“我不搶，我可以當著你的麵，跟祂說出我的心願。”
“就那麼不相信我？”江源無語，
蘇妲己輕聲道：“我很相信你，但我的心願，你暫時滿足不了。”
江源想了想，猜測道：“和實力有關？”
蘇妲己輕輕點頭，說道：“而且，羅睺在我腦海裡留了一道聲音，我若是不將心願說給祂聽，我可能也會被那道聲音引導入魔。”
“什麼聲音？”江源臉色嚴肅。
蘇妲己搖了搖頭，說道：“我說不清楚，但這道聲音一直在暗示我，羅睺可以幫我完成心願。”
江源皺眉，雙眸凝聚，瞳孔深處湧現金色光芒，動用金睛神眼，打量蘇妲己。
仔細凝視一陣。
九尾白狐依舊，並沒有看到多餘的東西。
“你不會是在忽悠我吧？”江源狐疑。
蘇妲己臉上露出無奈之色，“你覺得這種時候，我還有必要忽悠你嗎？我來這裡，還動用了魅術，讓你的女人都沉入到了幻境當中，這已經得罪你了。
如果有選擇的機會，你覺得我會這樣做嗎？”
江源看著蘇妲己，“那你還相信我嗎？”
蘇妲己一怔，定定地盯著江源，緩緩點了點頭，語氣十分堅定，“相信。”
“如果我想掌控你的生死，你還相信我嗎？”江源問道。
蘇妲己再次怔住。
江源從床上站起身，看著蘇妲己，“羅睺是傳說中的魔祖，太危險了，我不能冒險。
如果你還相信我，還願意繼續跟我結盟，那你再次見到銀鏡裡的羅睺，就必須要讓我確保足夠的安全。
你很可能會被羅睺迷惑住。
我可以保證在你清醒前不殺你，但你必須要讓我提前掌控你。”
蘇妲己沉默許久，輕輕點了點頭，“可以，我相信你。”
江源詫異，提醒道：“我說的掌控，是絕對掌控，我不止會捆鎖住你的身體，還要取走你的妖丹。”
“可以，我願意相信你。”蘇妲己輕聲道。
“既然願意相信我，為何不願告訴我，你到底有什麼心願？”江源無奈道。
蘇妲己搖了搖頭，“這不一樣，我相信你，是因為我了解你是一個真正的君子，無緣無故的，你不會害我。
但你可能會阻止我，因為你並不相信羅睺。”
“我可不是什麼君子。”江源徑直走到蘇妲己身前，輕哼道，“可沒有哪個君子，會光著身子走到一國皇後麵前。”
蘇妲己十分大方的打量著江源的身體，微笑道：“對我來說，你就是君子。”
江源站到蘇妲己身前，直接吩咐道：“既然相信我，先把妖丹吐給我。”
“好。”蘇妲己照做，張口一吐，一顆拳頭大小、純白色的妖丹，出現在江源身前。
江源取出一顆定海神珠，直接將妖丹收入其中，隨後伸手抓住蘇妲己的肩膀，心念一動，攜著蘇妲己進入定海神珠空間裡。
一座和皇後寢宮一模一樣的宮殿，瞬時浮現。
蘇妲己詫異，有一瞬間的恍惚，差點以為自己回到了皇宮。
“接下來，我要封住你的身軀。”江源提醒道。
蘇妲己輕輕頷首。
江源右手輕輕一挑，一縷縷海藍色絲線湧現，湧向蘇妲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蘇妲己的肌膚上蔓延著。
眨眼間，蘇妲己身上出現了一件貼著身子的海藍色絲線內甲。
“還不夠。”江源輕語，右手再次一動，一顆海藍色圓珠浮現，直接湧向蘇妲己的嘴唇。
“吃下它。”江源說道，“如果你被羅睺控製住了，這顆定海神珠能量體會瞬間在你體內擴散。”
蘇妲己雙唇輕啟，聽話的吞下了這顆海藍色圓珠。
江源又調出養神鼎，“把這個養神鼎放入你的眉心祖竅，如果發現危險，或者感到不安，亦或是你需要思考的時候，妖魂進入這裡麵，或許可以阻隔住羅睺對你的影響。”
“好。”蘇妲己點頭，心裡泛起幾分暖意，知道江源這是在保護她。
“再次見羅睺，我也需要想一個心願才行。”江源輕語，瞥向蘇妲己，“你有什麼建議？”
蘇妲己眨了下眼，試探著建議道：“長生？”
“他可能能夠看出我的根腳。”江源搖了搖頭，說道，“我修煉的功法，名字叫做不滅經。”
“不滅經？”蘇妲己眉梢輕挑，“所以，隻要你按部就班的修煉，就可以長生。”
“誰知道呢？”江源聳了聳肩，心裡卻是門清，即便自己修煉的不滅經，不是傳說中的**玄功，修煉到最後，肉身絕對會無比的強大，甚至多半能夠達到‘不滅’的狀態。
“要不…問他要一門強大的功法，亦或是神兵利器？或者類似定海神珠的法寶？”蘇妲己建議。
“要功法吧。”江源沉吟道，“其它東西，風險太大了，如果是功法的話，就算也有危害，我是可以選擇不修煉的。”
“隨你。”蘇妲己點頭。
江源沒再多說，身上浮現一身天藍色錦衣，身後湧現一張黃金軟榻，攜著蘇妲己坐在一起。
取出深青色扳指，銀鏡浮現，鏡麵裡映照著江源的麵孔，以及九尾狐形態的蘇妲己。
江源伸手握住鏡柄。
原本光滑如水的鏡麵，瞬間湧現黑汁漣漪，一雙幽黑的眼眸浮現。
羅睺!
“之前為何不讓我把話說完？”鏡麵裡浮現一張嘴，開合間聲音顯得十分冷冽。
江源解釋道：“當時有人來了，直到此刻，我剛抽出時間。”
“決定了？”羅睺問道。
江源看著銀鏡裡的麵孔，開口道：“我想先說心願，你確定能夠幫我實現，我們再來談簽訂契約的事。”
“可以。”羅睺點頭。
江源瞥了眼蘇妲己。
銀鏡裡的羅睺，也看向了蘇妲己。
蘇妲己極力平複著內心泛起的緊張，平靜的道：“我希望能夠取代一位強大生靈的命格。”
江源一怔，旋即眼皮子狠狠的跳了下，心裡泛起極其不好的預感。
“取代其它生靈的命格？”羅睺眼裡露出詫異，沉默片刻，說道，“你這個心願很複雜，我可以直接讓你擁有比祂更強的命格。”
蘇妲己蹙眉，問道：“不能直接取代嗎？”
“也可以。”羅睺點頭，沉吟道，“說出祂的名字，位置，以及來曆，如果你能夠擁有祂身上的物件，或者祂的血，那會更方便些。”
“我隻知道祂的名字。”蘇妲己連忙說道。
“隻知道名字？”羅睺皺眉。
“你的野心太大了。”江源低聲道，“祂做不到的。”
不用想，也知道蘇妲己想要取代誰。
簡直天方夜譚。
羅睺瞥了眼江源，淡淡道：“這世上，還沒有我做不到的事，說出祂的名字，我幫你奪了祂的命格。
但以後你要全力輔佐你身邊的男子，找到我本體的位置，釋放我。”
“好。”蘇妲己連忙點頭，剛欲說出那個名字，心頭忽然一陣發虛，猶豫著道，“我能不能寫出來？”
羅睺詫異，“怎麼？你不敢說祂的名字？”
蘇妲己臉上露出幾分勉強的笑容，心虛感越來越強烈了。
“我先問你一個問題。”江源盯著羅睺，問道，“如果她說出的名字，比你更恐怖，會如何？”
“比我更恐怖？”羅睺眼裡閃過一抹不屑，淡淡道，“你太無知了，這世上，或許有生靈的實力可以比肩我，但不可能存在比我更強的。
而那些比肩我的生靈，如果單獨跟我戰鬥，全是自尋死路！”
“你如果真這麼強，又豈會被困住？需要我們去解救？”江源問道，一時無法確定，這羅睺是對自己的實力極度的自信，還是說，並不知道這世間已經有了真正的聖人…
羅睺冷冽道：“困住我的，不是其它生靈，而是天地。”
“天地？什麼意思？”江源不動聲色的問道。
羅睺搖了搖頭，沒多說，掃了眼蘇妲己，說道：“寫出祂的名字。”
蘇妲己看向江源，眼裡閃動著央求。
江源想了想。
聖人不沾染因果，超脫在上。
羅睺雖然很強大，但並未真正成聖。
不成聖，根本沒資格算計聖人！
而眼前的蘇妲己，心裡明顯已經有了執念，如果這次拒絕了她，以後多半會多生事端。
與其繼續勸說，還不如讓她撞一次南牆。
至於撞破南牆的後果會如何，那就怨不得彆人了。
反正，勸過了，且還不止一次。
想通之後，江源輕輕點頭。
蘇妲己一喜，連忙伸手，在鏡麵前，寫下兩個字：
女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