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凝聚一枚兵道符篆打入畫卷內。
來福緣洞天前,他曾給過梁婉兒一枚兵道符篆。
但那時他的境界隻有永生之境,兵符威能遠不能與如今凝聚的相比。
“好,婉兒知道了。
君神,外麵的事情都解決了麼?”
“解決了,各道統之人,雖未被我殺儘,但十之八九,已命喪黃泉。
你安心在裡麵獲取你的福緣,其他的事情不用理會,無需擔心。”
他說完,將手用畫卷上挪開,與梁婉兒斷開了聯係。
隨即,他走向南梔和墨清漓身邊。
兩人在他與梁婉兒交流的時候,從療傷狀態中退了出來。
看到他過來,便掙紮著要站起來。
君無邪急忙來到她們中間,一左一右,將她們攙扶了起來。
“福緣洞天的特殊秩序真是惱人……”
南梔不由吐槽了一句。
她從來沒有過如此經曆。
以往,受過比這嚴重得多的傷,也不至於虛弱至此。
而今,竟然連肉身上的皮外傷都難以愈合,稍微有點動作,全身便如刀割般的劇痛。
“是我不好,我若早些突破,你們也不至於受這般罪。”
看著她們這般虛弱的樣子,還有因忍著疼痛而微微扭曲的麵龐,既心疼又自責。
“君神為何要自責,為你爭取突破時間,我心甘情願。
莫說這點傷勢,便是丟了性命,我也願意。”
墨清漓十分認真地看著他,清冷的眼眸裡透著嚴肅。
“是啊,弟弟你若自責,隻會讓姐姐和清漓妹妹心裡難受。
如果我們再強些,便不會受傷,你不至於讓你擔心了。”
“好了,我不說了,你們兩個真是……”
君無邪有點無奈,身邊的人,把他看得太重了。
對於她們而言,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君無邪擔心,這般下去,她們將會慢慢地失去自我,一心就為他而活。
可他又無法明說。
這個話題,是無法與她們直接交流的。
剛才自己隻是自責了一下,她們的反應便如此強烈。
要是與他們交流此話題,不知她們會有怎樣的激烈的反應。
“我們怎麼了,我們在乎你不行麼?”
南梔笑著說道。
隻是她的麵色太蒼白,笑容讓君無邪很是心疼。
“當然行,我現在帶著你們出去療傷。
院子裡沒個人,若是她們回來,看不到我們,恐會著急。”
他說完,直接帶著南梔和墨清漓消失在了八九玄殿。
幾乎同時,便出現在了臥室內。
南梔和墨清漓盤坐下來。
君無邪從體內提煉出兩滴生命精血,分彆注入她們的體內。
隨後,他盤坐在她們背後,雙手貼在她們的背上,生命精氣源源不斷輸送到她們身體裡。
他控製著生命精氣沿著她們的經脈利流淌四肢百骸,滋養全身。
同時幫助他們煉化那滴生命精血,釋放更為精純的生命之力,修複她們的每寸肌體。
有他的生命精華的滋養,那生命之力太過磅礴,效果十分逆天。
本來需要很多時日才能慢慢愈合的傷口,如今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就連內臟的傷勢也迅速恢複。
前後不過幾個時辰,到了天黑的時候,南梔和墨清漓的傷勢便已經痊愈了。
隻是元氣損傷有些大,尚未恢複到巔峰狀態。
加之兩日沒有休息,又受傷嚴重,使得精神十分疲倦。
“你們先歇著,我去弄點吃的,到時候你們吃飽了好好睡上一覺,明日起來便精神奕奕了。”
“啊?怎麼能讓你去弄吃的,姐姐去吧。”
“我也去。”
南梔與墨清漓就要起身,卻被君無邪按了回去,“乖乖躺著休息,聽話。”
他說完快步走出屋子。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南梔的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一抹笑容。
她轉頭,正好看到墨清漓的嘴角似乎也隱約可見一抹笑。
雖然極淡極淡,若不是近距離的話,很難看出來,但卻讓她一怔。
清漓妹妹她居然會笑?
她竟然會有開心的情緒!
對於南梔而言,這是極為震驚的事情。
自她認識墨清漓以來,在她身上看到的感受到的,從來都是無欲無求,無情無愛的狀態。
她似乎沒有人類應該有的情感,更不會在臉上表露出什麼情緒。
她的眼睛雖然美麗,卻從來都是清冷深邃,如古井無波。
“清漓妹妹,你對君神是怎樣的一種感情?”
南梔突然將臉湊近了些,輕聲說道。
墨清漓一怔,凝視著南梔的眼眸,平靜地說道:“君神是我的信仰,亦是我唯一且永遠效忠的人。”
“隻是這樣麼?”
南梔眼裡閃過一抹異色,“妹妹的世界裡,是否還有比君神更重要的人或事?”
“沒有。”
墨清漓幾乎沒有猶豫,脫口而出。
“妹妹追尋的道呢?”
“道與君神……”
墨清漓似乎沒有想到南梔會這麼問,但她很快做出了回應。
“我不知道怎麼說,我可殉道,亦可為君神殉身。
但若是為了道,要我背棄君神,絕無可能。”
“那若是為君神,你會背棄道麼?”
“啊?”
墨清漓這下被問到了。
這句來自南梔的靈魂拷問,令她猝不及防,一時愣住,不知道該作何回答。
她亦在腦海裡一遍一遍問自己。
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自己該怎麼選擇,又會作何選擇?
“好了,姐姐隻是隨口一說,妹妹不必糾結。
再說,也不會有那麼極端的情況出現吧。”
南梔已經不需要答案了,前麵問她,她毫不猶豫,可後麵反之一問,她卻猶豫與糾結了。
這便已經是答案。
這個修煉太上無情道的女子,似乎已經很難做到無情了。
她或許自己並不知道,自己的心不知在何時已經悄然生了紅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