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最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自興州事發後安武帝下令查察各州縣內是否有類似案件至今,已經連續發現了兩處有類似案件發生的地方。
甚至其中一處還是距離京城極近的京中治所下的岐州房陵縣內。
折子被丟回到鄭丞相幾人腳邊,安武帝臉色難看:“岐州去年十月就曾發生過這種事情,卻至今都無人主動上報,若不是朕派人查了,這件事是不是到朕入土的那一日都不會知道啊?”
整個大殿一片寂靜,鄭丞相魏善右等人看著腳邊的奏折,眸中也滿是憂慮。
唯獨坐在距離他們最遠的地方,正邊吃東西邊偷聽的楚卿卿吸了口氣,在心裡和係統叭叭:【岐州啊……這下真的殺到家門口了。】
正要再次開口怒斥那些屍位素餐,枉食君祿的大臣的安武帝:“……”
鄭丞相一眾人:“……”
係統糾正道:【也不算是家門口,要是殺到京城了那才是家門口呢。】
楚卿卿:【等殺到京城那就晚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朕記得幾日前早朝報上的還隻平州一地,怎麼才過了幾天時間就又多出了個岐州,甚至還是去年十月之事?”
安武帝深吸了口氣,勉強壓住怒火坐了回去。
鄭丞相幾人對視一眼,而後鄭丞相開口道:“回陛下,此事是今晨剛報上來的,據岐州刺史所述,那日朝上平州之事傳出後,房陵縣令便立刻趕到了岐州刺史府,對岐州刺史說他近來每夜輾轉反側,如今平州事出,他萬不敢再將此事瞞下去了,於是便將當初房陵縣內發生的事情告知了岐州刺史。
“岐州刺史聽了此事後頓感不安,立刻派人再次遍查下轄九縣,確定隻有房陵縣一縣發生過此類事情後才連夜派人將此事上報。”
鄭丞相說到這頓了頓,覷了眼安武帝的神色後再次道:“根據岐州刺史所述,房陵縣的死者共有三名。”
安武帝微微一頓:“三名?”
“是。”鄭丞相點頭:“陛下應該也察覺到岐山縣死者的數量與光州,興州,平州三地的死者相差甚多了,所以當時臣在聽了岐州刺史的話後第一反應就是這件事可能與另外三地發生的剜心凶案不同,於是便立刻命岐州刺史詳細說了房陵縣三名死者的死狀和死因。”
安武帝沒開口,似乎在等著鄭丞相的結論,然而所有人心裡都清楚,若是真的無關的話,那他最開始上報的時候就會說的清清楚楚,如今這樣隻能證明這件事與另外三地的事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聽鄭丞相道:“可讓臣失望的事,房陵縣三名受害者的死狀死因皆與光州、興州、平州三地的死者一模一樣。其中兩名青壯年,一名孩童,也符合三地死者的特定標準。”
三名死者的死狀死因乃至年紀都和其他三地受害者的特點所吻合,隻能說明這其間有著必然的聯係,而因此事發生的時間較早,所以很可能殺害這三人的凶手就是如今在光州,興州和平州三處害人的某個凶手之一。
隻是讓人不解的是,為什麼光州,興州,平州三地死者數量最少都有十幾人,而岐州卻僅僅有三人?
魏善右:“按照時間來看,房陵的這次應事發該是最早的一次,也許是凶手初次作案,害怕被發現,所以不敢一次性殘害太多人。”
安武帝沉思片刻,緩緩點頭:“有這種可能。”
鄭丞相也讚同魏善右的猜測,畢竟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暫時還找不到其他的可能性。
“殺人剜心,此等惡性凶殺案,更遑論還未能查明凶手……房陵縣令為何不將此事上報到州刺史府。”安武帝再次開口。
“回陛下,此事岐州刺史也詢問了房陵縣令,房陵縣令的回答是因這三名死者乃是一家三口,所以他以為這隻是一起簡單的仇殺案件,達不到需要上報的程度,所以就一直擱置在縣中,並未上報。”
安武帝麵色陰沉:“岐州刺史和房陵縣令現在何處?”
一旁的吏部尚書立刻道:“回陛下,正在宮中,今晨消息傳來後臣並未讓兩人離開。”
安武帝點頭:“好,把他們給朕帶上來。”
“是。”
沒一會岐州刺史和房陵縣令就被帶了上來。
“參見皇上。”
岐州刺史見到安武帝後還算是鎮定,然而房陵縣令卻是嚇得冷汗都出來了,跪在地上哆嗦個不停,最後起身的時候都是被人給扶起來的。
一旁的霍知節見狀冷嗤一聲,現在知道怕了,之前做什麼去了?
都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無論什麼案子都是查出來了就查,查不出就不了了之,明明隻是一個轄縣,其中卻不知道積壓著多少未能堪破的陳年舊案!
“皇上,皇上,微臣真的不是知情不報,是、是微臣以為此事隻是一起普通的仇殺案,並不需要驚動刺史大人,所以才一直沒有上報啊!”房陵縣令被扶起來後沒多久,雙腿一哆嗦就又跪了下去。
一旁的霍知節冷笑:“光州之事發生前你以為這是仇殺案可以,可光州事發後呢?興州事發後呢?這些事情難不成你不知道麼?就算這些你真的不知道,那陛下派人查察各州縣是否發生過同類事件的時候你總該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吧?身為京城治所內的縣,早在平州事情之前就該查完了,那時候你在哪呢?又為什麼知情不報?”
房陵縣令被霍知節一番話說的臉色慘白,嘴唇反複張合卻不知該如何反駁:“臣、臣……”
霍知節:“讓我來告訴你你是怎麼想的吧,你最初未將此事上報,想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兩月內不會再有此類事情發生就不了了之,果然,這期間沒再發生過這種事情,你便立刻將此事拋到了腦後,而在光州興州兩地事發後,你怕自己這個時候將此事上報會官位不保,所以依舊沒將此事上報,甚至在陛下下令查察各州縣內案件的時候你還心存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