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還會偷偷地抹眼淚。
季歡很懂事，也很早熟，十歲之後就慢慢意識到趙桂芬說的話都是善意的謊言。
趙桂芬想給季歡編織出一個完整家庭的美夢，但她實在是有心無力。
季歡在知道真相以後，沒有怪過趙桂芬，隻是對錢的執著更大了。
因為她知道家裡不會有在外務工的爸爸寄錢回來，也沒有跟趙桂芬說的那樣，家裡還有存款，讓季歡好好上學，什麼都不用擔心。
錢怎麼可能會不是一切。
起碼對窮人來說是這樣的。
她讀書需要錢，媽媽治病需要錢，生活下去也需要錢。
那會兒季歡十歲出頭，張桂琴在知道季歡偷偷去打工的時候，也說過季歡。
季歡隻能偷偷去，什麼賺錢的法子都試過。
給同學跑腿，幫他們寫作業，輔導功課。
周末還會以出去玩的借口騙她媽，實際上是去餐館裡麵洗碗。
季歡藏了大半年沒讓趙桂芬知道，後來到冬天了，還是沒藏住。
季歡去洗碗，把手上洗得全是凍瘡。
趙桂芬本來還以為季歡是在學校裡麵凍著的，找學校理論，才知道真相。
老師道：“季同學一直在勤工儉學，她還收錢幫同學寫作業，好多次彆的家長投訴過來，要讓我給個說法。”
“我隻能把季同學叫來辦公室，她讓我不要叫家長，我了解了一下你們家的情況之後，就幫她去找那幾個家長道歉，把這件事情糊弄過去了，隻讓她彆做這種事情了。”
“後來少了這份收入，她才想著法子在外麵賺錢，不過這種情況你還是要注意一下，畢竟她還小，怕被騙。”
人世間總會有很多不公的事情，不如意才是常態。
季歡這個老師做得已經很到位了。
一向在趙桂芬眼裡是乖寶寶的季歡，第一次挨了一頓毒打。
但邊打邊哭的卻是趙桂芬。
隻是後來趙桂芬就再也打不了季歡了。
她的病越來越嚴重，工作也做不了了。
那時候季歡才十五歲，生活的重擔就全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她對父親的眼淚早在十歲之前就流乾了。
如果沒有法律道德的約束。
季歡要是再見到她現實裡的那個爹，絕對會拎著菜刀去砍他。
……
黃昭昭這事鬨得，搞得好像讓大家都發現了一個脆弱的季歡一樣，一直在對季歡噓寒問暖。
海風輕輕吹拂，夜幕漸漸降臨，篝火在沙灘上熊熊燃起。
所有人都在忙活著做晚飯。
季歡本來想來幫忙烤烤肉啥的，順便還能偷吃兩口。
但被許念一臉憐惜的推到了一邊坐著。
許念：“季老師，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你去一邊緩緩吧，我們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