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歡話音剛落，不知道為什麼，空氣驟然安靜。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電流的雜音在沉默中顯得格外的刺耳。
季歡最喜歡的就是裝傻，乾什麼事都是裝傻為先，這樣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季歡是個正常人，她深知在一段關係之中如果產生了隔閡，這個隔閡兩個人心知肚明但都不會去戳穿，這樣的關係一般能維持的更久一點。
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這麼直截了當的問沈妄。
季歡問出來之後，聽到電話那頭的沉默，都想咬一咬自己的舌頭。
好好的作什麼死。
但她已經問出來了，再裝傻，未免也太把沈妄當傻子了。
季歡一閉眼，乾脆破罐子破摔道“沈哥，那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沈妄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季歡既然突然這麼問，肯定是知道了什麼。
她是來等一個答案。
如果這個時候他否定，兩個人的關係才是徹底走到頭了。
可沈妄瞞著她的事情太多了。
而季歡在等。
沈妄的聲音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凝滯氛圍，嗓音低到近乎妥協“……你想知道什麼？”
“林淮月為什麼說你是偷渡者？”
沈妄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他感覺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東西，但一張口，千言萬語又哽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房間內的燈光讓季歡的眼睫在眼睛下投下了一片鴉青色的陰影。
少頃，季歡才垂著眼睫問“你是不知道怎麼和我說，還是一層層的解釋謊言，覺得不太方便。”
季歡的聲音很輕，但卻像是一把很鈍的刀子，一點一點的磨著沈妄的心臟。
沈妄緩緩開口“我對你沒有惡意。”
季歡問“那林淮月呢？”
沈妄沉默了好幾秒，才低聲說“也許沒有。”
林淮月也許沒有惡意，季歡還是心存疑慮。
沈妄更是巴不得季歡遠離她。
林淮月的存在，和沈妄現在的處境，又有什麼區彆。
畢竟沈妄也隻是憑空一張嘴。
他自己都沒辦法要求季歡絕對相信他。
短短的兩句對話，就把他們之間潛藏的矛盾暴露的淋漓儘致。
季歡說話是真的很直“你是想想明白之後和我說，還是想著怎麼繼續誆我？”
一個謊言通常需要用更多謊言去圓。
沈妄頓了一下，才說“……想明白再和你說。”
說實話，兩個人的關係已經很熟悉了，一般這樣就代表著這個話題已經結束了。
但一時間，兩個人都莫名的沒掛斷電話。
季歡的心情很複雜。
明明她自己是最擅長已讀亂回，敷衍彆人的。
她也知道被敷衍的人都是她不太在意的人。
所以她才會越來越介意沈妄一直瞞著她。
一定是這樣的。
季歡勉強說服了自己，但還是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發。
半晌她才生硬的轉移話題道“我哥她們說沈哥你有個白月光？之前我們在直播裡的誤會有點大，我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我……”
沈妄道“沒什麼好解釋的。”
季歡道“還是要的，如果你還想追那位白月光小姐的話，還是不要讓人誤會我們之間的關係。”
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酸澀，從沈妄的心底深處翻湧上來，如同洶湧的潮水，近乎瘋狂地衝到了他的喉嚨處。
沈妄的喉結在陰影裡滾動時扯出一道的線條。
他抬手鬆了鬆領口，卻發現仍像是被什麼堵住喉間，悶得發疼。
“我們之間的關係有什麼好誤會的。”偌大的房間裡隻有沈妄一個人，他扯了扯嘴角“你和許念，蘇柚他們在一起的時間都比我長，你和洛瑾軒的關係也好到他一開口你就能借他二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