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力上毫無負擔的又連唱了三首抒情慢歌,肖立早倒是絲毫沒感到疲倦,但是一臉不爽的樣子卻一點不想藏著掖著。
“好你個神婆,坑我是不是?又坑我是不是?”
肖立早走回了舞台正中,想著先前江子木的信誓旦旦,再想想今天下午剛收到的加油短訊,越想越多,越多越氣,索性趁著前奏一屁股坐在主舞台台階上,一手拿麥,一手攥拳,氣到幾乎無法FU吸。
台下觀眾,不管遠的近的,齊刷刷盯著大屏幕,看著“顏霸”不知從何而來的一臉憤怒:後槽牙緊在一塊磨蹭來磨蹭去,好幾次氣到把臉頰鼓成倉鼠;拳頭握的跟哆啦A夢似的,甚至有幾次砸在了地板上;到了最高音重複段落的時候,這位祖宗直接摘了耳返,把key拉上去兩度,輕巧飄出來一段讓全場都得乖乖獻祭雙耳的天籟,既有磁性,又富感染力,隻是……
江子木倒吸一口涼氣,嘴裡嘶了一聲,很是愛憐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大哥,咱這個音量能不能放低一點?來聽你的演唱會,好的能被震聾了,聾的都被震好了。”
江子木在肚子裡暗暗吐糟了一句,冷不丁的揚了揚麵頰,按照方才肖立早的行動軌跡自己捋了一遍,也不知道怎麼地,莫名得出一個連三歲小孩都會覺得幼稚可笑的結論——那貨,不會是因為剛才沒在VVIP看到我,所以才搞這一出“隔空吵架”的吧?
不……應該不……會吧,嗬嗬。
肖立早:生氣氣,但老子是專業人士,沒有什麼氣是一個高音撒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個。
麵對肖大愛豆接二連三甩到外太空的花式高音,場內場外的吃瓜群眾群情激奮,恨不能一個兩個立馬飛到美國,在NASA管理層麵前站成一排輪流請願。
“我家棗子這一嗓子吼的,好震撼,嚎嚎聽哦!怎麼辦,好怕外星生物聽到了來搶人呐。”
“親,先把探索太陽係的任務撂一撂。咱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得好好安置地球防務,保護我方地球之光!”
“這是什麼靈魂之音呐,唱的我全身血管都開始共鳴了。”
“這幾首多是幽怨的失戀情歌啊,愛而不得,由愛生恨的,憤怒的表情跟動作簡直詮釋的太到位了。”
一圈誇下來,不明真相的廣大網友無不得出“感情充沛”、“代入感超強”之類的解釋,自顧自的認為肖大愛豆對歌曲的情感層麵把握得當,感染力極強,並暗戳戳的已然把今天這一段情歌串燒加入“肖立早舞台名場麵豪華套餐”。
放眼演唱會現場,唯一沒跪下來衝著肖立早的歌聲豎大拇哥的,應該就隻有江子木跟顧遂心了。
一曲結束,看著自家崽子一句話不說,把手麥往西褲口袋大剌剌一塞,一個字也沒留下,咵咵的大步流星就往後台去,顧遂心把胳膊往胸前一抱,心說:個小兔崽子,怕是自己鬨了誤會,生起悶氣來了。
這麼想著,顧遂心不由扶額,三步並兩步的跟著就往後台跑。
好不容易追到了後台,眼看著肖立早被四五個人高馬大的男性工作人員圍著,一邊換裝,一邊補妝,一邊順道吸兩口氧增強後勁兒。估計是被肖立早毫無遮掩的滿身怒氣嚇到了,身邊的幾個工作人員一個個縮手縮腳,謹小慎微,一分鐘能做兩百多次自我檢討,生怕是哪裡的安排不得宜不認真,才惹得這位對細節吹毛求疵的大明星一臉“生人勿進”的疏離感。
“苦著一張臉乾嘛?”顧遂心胳膊一探,吼的嗓門挺大,但落在肖立早後頸上的巴掌,勁兒卻很小。
“下一首歌是準備唱《冰雪奇緣》呐?冷著一張臉,想嚇死誰?”
話音剛落,顧遂心給工作人員使個眼色,等就剩下自己跟肖立早兩個人,這才徐徐把身子往前一靠,貼著肖大愛豆耳朵說道:“子木跟她朋友換了位子,所以才沒出現在VIP席上。”
“我跟工作人員確認過了,子木的手機號碼有過登記;方才,我也再三再四的跟她朋友問過,還看到她們兩個在場館門口的自拍合照了……”
“誰……誰說是因為這個了?”肖立早腦袋一低,嘴裡雖說是嘟嘟囔囔,可臉上的肌肉走向,分明是個大寫加粗最高級的“嗨皮”。
“你這孩子,”顧遂心有點兒哭笑不得,又再輕拍拍自家崽子後背,順手把能量飲料遞了過去。
雖然肖大愛豆一個字都沒說,一上來悶頭唱了將近一個鐘,而後又一個字不說,撇下幾萬觀眾徑直退場,這情況擱在彆家愛豆身上,那必須是妥妥的自斷前程、原地失業,可是放在肖立早身上,台下一眾棗子林果農卻是見怪不怪,光速接受。
“切,沒啥。我們都是見過場麵、經過風雨的死忠粉,再抓馬的局麵,我們也d得住。”
這時的江子木前後左右瞧了瞧,看一眼主舞台漸暗的燈光,緊跟著看一眼身邊姐妹們淡定而堅毅的臉龐,撇了撇嘴,禁不住抬手抹了抹眼角老淚:這得是多讓人操心的熊孩子,才能操練出一幫子神經大條、看淡生死的粉絲啊!
等了約莫十分鐘,舞台的燈陡然轉亮,隻見肖立早整個人被一束柔和而鮮明的白色追光籠罩著,昂首闊步的重新回到台上。
這時的他,換了件純白襯衫,配上黑色的領帶跟同色係的西褲皮鞋,整個人看上去近在咫尺卻又遠隔雲端。
“咳咳,”終於,肖大愛豆開始發話了,“對不起,剛剛記錯下班時間了。”
話音剛落,觀眾席哄堂大笑。
肖立早煞有介事的抬手瞧了瞧手表,抿著嘴翹高了嘴角,“不著急,咱們還有整夜的時間。”
話音剛落,自個兒咂摸咂摸,不對,貌似有內味兒了。
還沒等台下起哄,肖大愛豆倒是自覺的低了頭,擠著眼睛給一口大白牙來了個月光浴。那種略顯遲疑的不好意思,搭配上微微發紅的脖頸跟耳根,可愛的仿佛是巨人捕手傑克裡那顆充滿魔性的小胖莢豆。
“那個……我還是接著唱歌吧。”
“有請——MTLee&AtsukoSuzuki!”
這一句剛說完,一陣悠揚的大提琴聲順勢響起,獨奏一個小節後,明亮流暢的鋼琴聲恰時加入,你來我往,兩兩輝映。
舞台上追加兩束明光,分彆落在一左一右半空兩架升降機上。等兩方彈奏者的身型麵貌投影在大屏幕上,現場粉絲尤其是肖立早的業界同行們,已經開始像架在急火上的燒水壺,三三兩兩呲呲作響了;等明眼人在線科普完助演嘉賓的前世今生,整個觀眾席意料之中的沸騰成個巨大的鴛鴦火鍋。
這位MTLee,全名叫做LeeMengTong,可是國際音樂界響當當的華人之光,四歲開始在祖父的熏陶下接觸大提琴,七歲就曾為N多國際政要演奏,十五歲進金色大廳開獨奏,不到二十歲就拿到了六個格萊美提名,到現在年過半百,五十年間零零總總獲得的國際獎項,加起來能繞木星一周。
嗬嗬,地球這個size,也隻有香飄飄會放在眼裡。
把MT請到自家演唱會現場,恐怕是全球無數音樂人想都不敢想的夢;肖立早不僅做到了,還1+1大於2的又請到了島國國寶級鋼琴家鈴木敦子,這童叟無欺保質保量的演出安排,讓一眾觀眾粉絲直呼神跡。
“我死了,這神仙陣容,我那五千的銀子,花的太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