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學界的學術會議和蘇超足球聯賽這類大型活動不一樣,不是圍觀的人越多越好。就算是全球性的重要學術會議,一般情況下隻需要三五十人參加就夠了。
哪怕經濟學研究者數量龐大,會議規模也不會無限擴大。經濟學學術會議一般是根據會場能坐多少人,來決定實際能參加的人數,但報名的時候不限製人數。
舉個例子,一場國際經濟學會議可能有5000人報名,但如果主會場隻能坐下250人,主辦方就會從報名的學者中挑出250人來參加第一場報告會。後麵的第二場、第三場甚至第四場報告會,通常就是誰先到誰先聽,不提前篩選了。
學術報告會的根本目的是分享研究成果,其實隻要有一兩百人來聽,就已經能起到很好的傳播作用了。開會前學者們早就拿到會議資料自己研究過了,光看材料和去現場聽其實效果差不多。
真正值得去現場的原因,主要是能當麵討論和提問。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學者或者研究生、博士生們自己水平不夠,這種當麵交流的機會其實也派不上多大用場。
會議主辦方並沒有動力為了多塞人而專門去找能坐很多人的大會場。要是主辦方硬要租個超大的會場,除了開幕式能用一下,其他時候基本都空著。這對主辦方來說純粹是浪費錢。
此時裴瑜前麵放著幾台電視,八零年代的屏幕不算很大,畫麵也很難稱得上清晰。
“請問這裡有人嗎?”一個年輕男子指著裴瑜旁邊的座位。
“沒有,請坐。”
“謝謝。我是京都大學的研究生,叫羽生泉也。”
“北京大學,裴瑜。”
“華國人?我還是第一次在會議上見到北大的學生。”
“對。”
“你的日語說得真好。”
剛才一路走來,裴瑜不知道因為日語好被多少人誇過,此刻心裡對此毫無波動,隻是淡然地回了一句:“謝謝誇獎。”
電視屏幕上,主廳的會議開始了。羽生泉也沒再說話。主持人介紹完開幕辭後,第一個演講者上台了。
“今天的主題是‘亞洲經濟一體化的挑戰與機遇’……”
裴瑜認真聽著,電視的聲音有些模糊,但基本內容還是能聽清楚的。
電視上,此次的“國際經濟學與金融會議”,能入圍主廳的都是日本和國外各大高校有影響力的教授們或者業界大佬,他們會在主廳或聽或親自做主題演講,被他們帶來蹭會議的人則正坐在裴瑜身旁,在副廳看電視直播。電視雖然比不上後世的投影儀方便,但這種直播模式在86年已經極為先進了。
會議安排是這樣的,除了第一場主報告外,後麵的報告經常是同時開好幾場。這種情況下,最受關注的主會場報告,隻有少數大牛學者才有資格講,相當於吸走了所有流量的超級大網紅,其他分會場的報告就留不下多少觀眾了。
所以第一場主報告會非常關鍵,能被邀請參加第一場主報告會這件事,在學術圈裡也是件很有麵子的事情。南亮進教授這次就在經濟學大牛中脫穎而出,成功入圍了首場報告會,順便把裴瑜也帶過來了。
台上的教授講完後,開始回答提問。
電視畫麵切換到提問者,正是南亮進。
“關於彙率機製的問題,我想請教一下......”
台上的教授侃侃而談,回答了南亮進的問題之後,卻又被揪出了錯誤,一時間有些下不來台,站在台上支支吾吾的。
主持人看到這種情況,乾脆暫時宣布休息,給台上的教授一點思考的時間。
中場休息時間,副廳裡的人都站了起來,去吃茶歇填飽肚子,或者四處找人聊天。
“電視看著還是沒有現場感。”羽生泉也遺憾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