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嚴肅被人小廝帶穿過長長的走廊,停在一間房前。
他穩了穩心神,一襲青衫襯的麵容愈發嚴肅。
敲門進入後,恭敬行了一禮。
“嚴大夫,這麼晚了,可是有什麼要事?”
秦捕頭言語間儘是不耐煩,要不是母親之前生病找過他,他才懶得見他。
嚴肅起身站直了身子,仿佛一顆年輕的鬆柏,充滿傲然的生機。
隻是此刻,這棵鬆柏忽然彎腰,擠出一抹笑意道:“大人,好久不見。”
秦捕頭一聽他這腔調,就知道這人有求於他。
散漫的躺在太師椅上,“嚴大夫,往日我還敬你幾分,你若自降身段來討沒趣,我隻會看不起你。”
找他辦事的人多了去了,他懶得應付,趁對方還沒開口就拒絕,是他的一貫做法。
嚴肅深吸一口氣道:“大人,我這有一方子,可治愈您母親的頭痛毛病,再配合我親手做的安神香囊,效果更佳。”
說著將寫好的方子,恭敬放在桌子上。
“小人告退。”
“等等。”
秦捕頭有些看不懂,“你這麼晚,就是為了來送方子?”
還是免費的!
他母親的頭疾好些年了,找了好多大夫。
斷斷續續花了不少錢,以往大夫開的藥都隻能緩解病痛。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說,能徹底治愈。
嚴肅微微頷首,“大人,還有什麼事要交待嗎?沒有的話,小人就先告辭了。”
秦捕頭扶額,這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他都沒趕他走,他居然自己要走,那又送這方子算什麼?
算他好心?
“聽聞你隻看一個女子的體型和走路姿勢,就能看出她是否懷孕?真有這麼神奇嗎?”
秦捕頭不想讓氣氛太尷尬,隨便找了個話題。
“小人略懂一些皮毛,這些都不足為道。
倒是大人,您日夜操勞守護一方平安,能為您分憂解難,是小人的榮幸。”
瞧瞧人家讀書人就是厲害,這客套話說的多漂亮。
秦捕頭是個大老粗,整天被一堆兄弟們捧著,倒沒啥感覺。
此刻被嚴肅這麼一誇,他忽然有些小驕傲,不自然的摸了摸脖子。
“我也沒你說的那麼厲害。”
嚴肅認真道:“小人所言句句發自肺腑,聽聞大人今天還抓了幾個打了趙秀才的刁民,屬實是功德無量。”
“哈?為啥?”秦捕頭的腦子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平時都是靠武力值碾壓對手。
疑問的話脫口而出,嚴肅心下了然,這人心思淺。
他眼神清澈,認真道:“我聽說打人的那家人經常纏著趙秀才,那個姓周的丫頭更是纏了他十年,非要嫁給他,鬨得他家家宅不寧。”
秦捕頭的眼神越來越迷離,他怎麼聽不懂。
好在嚴肅很貼心的解釋:“大人,趙秀才是我們村也是我們縣的希望,未來是要考進士做大官的。他的美好未來怎不能被一個無知女人耽擱。”
秦捕頭晃了晃腦袋,說的有道理。
出了進士的縣和村都會收到上麵的嘉獎,免稅三年是基本操作,地方官員也會得到一大筆賞銀。
這麼看來趙恒還真是個香餑餑,他女兒真有眼光,押中了寶。
嚴肅再次拱手,“大人,小人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