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火尊者的注視下,陳逍三人平靜的拱了拱手。
態度不算熱情,卻也沒有太冷淡。
對此,天火尊者沒覺得奇怪。
畢竟,這是三位貨真價實的鬥尊強者,即便是他生前的巔峰狀態,見了也得以禮相待,更不用說現在這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了,三人能夠簡單回禮,已經是很給麵子。
“道友好歹也是一位鬥尊強者,怎會隕落於此?”
陳逍露出一絲疑惑,揣著明白裝糊塗。
他清楚天火尊者的處境,這是個很容易便能拉攏的戰力,這也是陳逍順道跑一趟的原因。
鬥尊強者的含金量無需多言,如今中州的四方閣,各自僅有一位鬥尊坐鎮,從中便可看出一二。
所以,這等同於白撿,隻需要很小投資就能拉攏天火尊者,撈一把是絕對穩賺不賠的。
最重要的是,此人人品不差,不是那種大奸大惡之輩。
聽得陳逍的詢問,天火尊者麵露苦笑。
“不瞞三位道友,此事還得從那隕落心炎開始說起。”
“昔日,我在大陸不算威名赫赫,卻也有些名聲,算是活得較為自在,一次遊曆大陸,我來到了這西北大陸,機緣巧合之下,讓我在這裡發現了隕落心炎的蹤跡,而後花費幾年時間,方才僥幸將之收服。”
“那時我仗著有幾分本領,以為天下大可去得,因此在收服了隕落心炎之後,並未就此離開,反而是好奇的深入了這岩漿世界。”天火尊者悠悠語氣之中有著許些歎息,似乎在為當年的魯莽而有些悔意。
“在深入到岩漿世界之後,我便再度發現了一枚隕落心炎的異火種子,這發現令得我相當欣喜,因此便是想要貪心的將這隕落心炎的異火種子也是收取,結果兩種異火融於體內,不僅未能完美融合,反而互相之間如仇人般的排斥,那場異火之戰,令得我身受重傷,而在這般時刻,我遭到了襲擊。”
“三位道友或許已經猜到了,就是那種火焰蜥蜴人,這些火焰蜥蜴人似乎是這裡的原始生物,數量仿佛無窮無儘,其中不乏足以與鬥尊相匹敵的強者,那一次,我便是遇見了一名鬥尊階彆的蜥蜴族強者,原本若是巔峰狀態,定然不會懼它,但可惜,兩種異火相爭,已令得我身受重傷,而後的結局,我舊傷未愈,再添新傷,狀態雪上加霜,好在這些蜥蜴人的強者並不懂空間之力,因此始終難以尋見我的藏匿之所。”
“此事過後,我的肉身逐漸崩潰,在那最後之際,我將所收服的那成熟隕落心炎釋放,而靈魂,則是附於道友手中的異火種子之上,想要借此保存,但這麼多年下來,靈魂也是逐漸支撐不住,實不相瞞,若是兩三年內再沒有人進入這裡,或許我的靈魂,也將會徹徹底底的消散。”
沒有絲毫隱瞞,天火尊者如實告知。
以他現在的微弱實力,在三位鬥尊麵前耍小聰明等同於找死。
他的狀態,的確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陳逍三人是他等待了漫長歲月才等到的希望,或許也是此生僅有的機會了,想要離開此地,必須得仰仗三人。
所以,放低姿態,坦言相告,這是最好的辦法。
“倒是曲折玄奇,也著實倒黴。”陳逍唏噓評價。
他雖是有意將天火尊者拉攏,但這個話題不應該由他說起。
小醫仙和青鱗同樣略有些驚訝,卻也僅此而已。
經曆了極北之地的一遭,親自見識過一個遠古種族的艱難求存,區區一個鬥尊強者的故事,已經很難讓她們動容了。
瞧著三人的平淡反應,天火尊者不由在心頭輕歎一聲,都不曉得該說自己的運氣是好是壞了。
說壞吧,偏偏在靈魂即將消散的最後幾年迎來了希望。
說好吧,也不算,畢竟來到這裡的三人實力太強了些。
但凡三人是鬥王鬥皇,乃至是鬥宗,天火尊者都有把握能夠掌控局麵。
可現在…
麵對三位鬥尊,他毫無選擇,被動至極。
心裡深深一歎,天火尊者再度拱手。
“三位道友,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喔?說來聽聽。”三人抬眼看來。
“我想勞煩三位,在離開之時順手將我這即將消散的靈魂一並帶出去,我願以我之納戒作為報答。”
天火尊者深深一禮。
與此同時,一旁的白骨上,一枚雪白色的納戒飄飛而起,緩緩落在陳逍三人麵前。
這是一位鬥尊強者的全部身家!
天火尊者也心疼,但無可奈何。
他對陳逍三人的品性不了解,若是較為光正那還好說,可要是陰險下作之輩,待陳逍三人出手,他可真就十死無生了。
基於這般考慮,天火尊者隻能主動將納戒送上,來博那一絲生機。
他這般識時務,即便三人是狡詐惡徒,或許心情大好,能夠順帶撈他一把也不是不可能。
看著懸浮在麵前的納戒,陳逍不由輕笑。
如果是在幾年前,天火尊者的這份禮物他定然很難拒絕。
因為天火尊者有著一種封印之術,可以短暫壓製小醫仙的厄難毒體,為其爭取一年時間,這種封印之術,可以作為一種保底。
可惜,沒有如果。
現在的小醫仙,厄難毒體的隱患基本解決,那封印之術對他們也就沒有價值可言了。
至於天火尊者的成名絕技,五輪離火法,三人更是用不上,吸引力也就一般。
帶著這般思緒,陳逍瞟了一眼麵前的納戒,屈指一彈,納戒便是原路返回。
見此一幕,天火尊者頓感愕然。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拿出全部身家,三人卻是都懶得查看哪怕一眼。
不是,你們身家這麼豐厚的嗎?
方才送出納戒,天火尊者還覺得心疼,此刻三人毫無興趣,卻又讓他感覺到一股強烈落差。
“曜天火…我且稱你天火尊者吧,帶你離開此處很容易,不過,你得換一種報酬。”
迎上天火尊者疑惑的目光,陳逍也不賣關子,繼續道:“出去後,你為我效力十年。”
“十年?!”
天火尊者錯愕不已。
並非條件太苛刻,相反,以他現在任人拿捏的處境,這條件太寬鬆了。
陳逍微微點頭:“非是我自負,你生前鬥尊實力雖然不差,可於我而言,也就這短暫幾年可以起到一些作用。”
這是實話。
陳逍自信,十年之後,天火尊者於他,可能就像那雙頭火靈蛇於青鱗那般,可有可無了。
這是一方麵。
另外,比起強行收攏人手,陳逍更喜歡讓彆人心甘情願地靠過來。
這種方式,更值得信任。
聽著陳逍的話,天火尊者目光在他們三人身上流轉。
雖然不想承認,但事實好像的確如此。
心裡的落差越來越大,天火尊者苦笑道:“十年為期,這個條件很寬鬆,我若拒絕便不識抬舉了,隻是我如今的狀態…”
“這便不需要你操心了,我既然說了十年,那便會保你靈魂十年不散,讓你發揮出相應作用,至於更多的,比如複活之類,便要看你是否值得我花費心思了。”陳逍平靜道。
複活!
聽到這倆字,天火尊者麵色一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