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剛說了你有機會,你就這麼關心那小子。
怎麼不關心關心你爹呢。
你爹可是剛剛被藍玉那廝欺負了。
“可能是去找太子了吧!”沐英沉聲說道。
“太子?”
沐大姑娘嚇了一跳,責備道:“爹,那你怎麼不跟著去啊!”
沐英愣了愣,有些奇怪的看著閨女:“我去乾什麼,太子殿下又沒叫我!”
“沒叫你你就不能去了嗎!”沐大姑娘生氣的踹了下腳邊平日裡寶貝的不行的鋼刀,埋怨道:“那畢竟是太子殿下,萬一失了禮節怎麼辦,太子邊上,多是有心的人,萬一吃虧了呢!”
沐英抬起頭,認認真真,左左右右,細細的瞧著自家眼眶泛紅的丫頭。
這特娘的才見了一麵,你就真的喜歡上了是吧!
“放心吧,咱雖然跟著小子見了才兩次,可卻知道著小子一肚子的壞水,上次你哥被人揍了知道吧,就是這小子跟李景隆乾的,差點沒給你哥打死。”
“就他這樣的人,彆說吃虧了,太子殿下見了他不吃虧就算不錯了。”
沐大姑娘愕然,她愣了愣神,隨即露出燦爛的笑容。
“真的嗎?”
“他能讓太子殿下吃虧,真是太厲害了啊!”
“太了不起了啊!”
沐英無話可說,瞅了瞅手裡的鋼刀。
忽然覺得閨女嫁不出去,喜歡舞刀弄槍也挺好的。
這丫頭,算是沒救了,好賴話都聽不出來了。
都怪方靜之這小子啊!
你等著,作為你的老丈人,你不給咱送兩條大明天下,這事沒完。
……
話分兩頭。
洪武大街,丞相府。
胡惟庸坐在書房內看書,總覺得有些心不在焉,始終感覺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吉安侯陸仲亨去藍家莊子尋仇,這都多長時間了,還沒有回來。
就連他那些一貫囂張跋扈的乾兒子們也沒有回來。
不會是全部折在藍玉的手裡了吧!
可是藍玉最近也回京了啊!
這就不由得胡惟庸不多想了。
藍玉那家夥,仗著自己是太子的心腹,一慣與自己不合。
自己幾次招攬過這家夥,可是這家夥卻是不知道好歹。
而且聽說他那個什麼女婿的也來南京城了。
還跟沐家發生了衝突。
藍家跟沐家,雖說都是太子朱標的心腹。
可沐英跟藍玉卻是互相的看不過眼。
這就好啊!
自己現在隻拉攏了費聚跟陸仲亨這個兩個掌握著兵權的人。
若是藍玉跟沐英的其中之一投入到自己的門下。
那對自己可是大有益處啊!
正當胡惟庸還在想這些事情的時候。
忽然下人急急忙忙的進來了。
“老爺,不好了,平涼侯來了!”
“他好像被人打了啊!”
費聚被人打了?
這怎麼回事?
胡惟庸騰的一聲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陸仲亨剛剛失了消息,費聚又被人打了。
這難免讓他多想。
難不成,是已經有人察覺到了自己的異動嘛!
敢動陸仲亨與費聚的人,除非是皇帝或者太子。
可是皇帝跟太子在宮裡老老實實的沒有動作啊!
而且在他們離京的這段時間裡,從來往的奏折來看,也不像是有時間關心其他事情的樣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去把人給老夫請過來書房!”
“是,老爺!”
……
皇宮大內。
朱標凝著一張臉進了養心殿。
在他的身後,跟著毛驤。
肖靜已經去找皇孫通報消息了,至於玉兒姑娘,自然也是去尋了馬皇後。
老朱黑著一張,看著台下的朱標與毛驤兩人,麵無表情的說道:“你們說,費聚欺負的那混蛋,就是寫書侮辱咱的羅貫中?”
朱標點了點頭,道:“父皇,正是此人。”
老朱齜牙:“這羅貫中可是個混蛋玩意,當年跟著張士誠,可是讓咱好好的吃了一把虧啊!”
至正十六年,“有誌圖王”的羅貫中投奔張士誠麾下,第二年老張就在老羅的建議下,好好的收拾了一把朱元璋的部下康茂才。
可惜這也是老羅的高光時刻,此後接連不斷的餿主意,那可是讓老張好好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臥龍鳳雛。
老羅這人吧,哪哪都好,腦瓜子也好使。
就是這玩意他路癡啊,安排起軍務來那豈止是南轅北轍,簡直就是風馬牛不相及。
原本不過半天就能乾到的支援,但凡是讓老羅出個主意,立馬變成三天甚至半個月,這你能受得了。
老張能有如此部下,那也是老朱的福氣啊!
不然,就依著老朱的脾氣,能在乾掉老張以後放過老羅,可做夢去吧!
“父皇,兒臣今日到時見了那羅貫中,可是讓靜之收拾的服服帖帖啊!”朱標笑著說道。
一想到在牢房內,老羅委屈巴巴的抱著酒碗,跟著李景隆去彆的牢房裡的場景,朱標就忍不住的想笑。
看著真是太可憐了啊!
“嗯!”老朱點點頭,道:“方靜之這小子滿肚子的壞水,姓羅的到了他小子手裡,一準撈不著好!”
“不過,這費聚是怎麼跟這姓羅的攪和到一塊去了,還有方靜之這小子,怎麼摻和進去了!”老朱問道。
毛驤在旁拱手,將其中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從方靜之回南京,到遇到老羅,再到碰瓷書鋪,一一說與老朱聽。
老朱聽完,嘴角的胡子一抖一抖的,忍不住的抽抽。
這小王八蛋,還真行!
特娘的碰瓷的套路都會。
咱當年討飯的時候要是有他這兩下子。
也不至於三天餓就頓。
朱標道:“父皇,謀反的事情,純屬就是靜之嚇那掌櫃的罷了!”
“此事毛指揮使已經問過我,靜之拿住羅貫中的第一時間,也讓人過來通知我了!”
“至於那本水滸傳,我也看過了。”
“不得不說,是一本很好的話本啊!”
“至於書中人物杜撰父皇,或許有那麼一絲巧合,但是也無傷大雅!”
“話本的事情,百姓也不會當真就是了!”
“隻不過這平涼侯鋪子裡的掌櫃強搶書稿,而且有恃無恐,此事不可姑息。”
“當追究到底才行!”
朱標說著,隨即深深一禮。
這一禮。
直接把老朱看呆了!
這不對啊!
這不是咱的太子吧!
以往私下裡太子衝著咱行禮,那都是咱要滅九族,他勸咱滅三族的時候啊!
不是,這節奏不對啊!
毛驤更是瞪大了眼睛,嚇得噤若寒蟬,話都不敢說了。
老朱嘖嘖兩聲,趕忙製止朱標。
“那個,標兒啊,這書鋪的掌櫃殺了也就殺了,可是平涼侯好歹也是咱們大明的侯爺。為了咱們得大明,也是流過血,拚過命的,這個是不是斟酌一下啊!”
老朱心裡還有個大計劃,可不能因小失大。
胡惟庸他都沒殺,豈能動一個小小的費聚。
類似費聚,胡惟庸,陸仲亨等人,早就記到他老朱的小本本上了。
自從把天下打下來,這些人就開始居功自傲,無法無天。
可是這還不夠,還不夠啊!
等你們再作一些,在作一些大的,咱才好殺你們的九族啊!
現在殺費聚三族,那豈不是便宜這小子了。
朱標有些茫然的抬起頭。
他有些不明白老朱的意思。
眼看朱標一臉茫然的樣子,老朱揮揮手,示意毛驤退下。
毛驤如蒙大赦,趕忙退出養心殿。
待到了大殿門口,這才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差點嚇尿了啊!
“毛大人,擦擦吧!”
毛驤抬起頭,見是老朱的貼身大太監吳吉祥,正遞過來一張手帕。
“多謝!”
毛驤客氣一聲,接過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不用謝,毛大人,奴婢可是在這裡等候多時了!”吳吉祥笑著說道。
嗯?
毛驤不解的看著對方。
吳吉祥道:“毛大人,皇孫剛剛來過了,托老奴告訴你一聲,他的大哥哥受了欺負了!”
毛驤拱拱手,道:“吳公公,皇孫的意思是?”
吳吉祥笑了笑,繼續說道:“皇孫的意思咱不知道,但是咱知道啊,皇孫在宮裡,最常提起的就是他這位大哥哥了。”
“皇孫說了,他不想麻煩他的皇爺爺,也不想麻煩太子殿下,就問老奴,有誰可以幫他!”
“老奴心想啊,毛指揮使應該挺願意幫皇孫的吧!”
“多謝吳公公提攜!”
毛驤眼睛一亮,趕忙衝著吳吉祥深深一禮。
小皇孫,這是聽說了方靜之被人打了,雖然是碰瓷,但是皇孫卻當真了,這是要為方靜之出氣啊!
話說回來,皇孫這是真的喜歡姓方的小子啊!
為了這小子,竟然瞞著找自己出手教訓人了。
這老朱一家子果真都不是什麼好人啊!
老的滅人九族,中的滅人三族,這小的還沒長成,也好像有滅人的苗頭了。
嚇人,太嚇人了啊!
毛驤感覺,自己必須要找條大腿了。
自己幫著皇家做了這麼多的事情,搞不好彆最後把自己的腦袋玩丟了。
要要個能保住自己腦袋的人啊!
方大哥,不,方爺爺的腿,就很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