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合格的炮管,接下來的工作便是圍繞著它展開。
林蕭再次召集了一批最得力的工匠,開始研製這門“大家夥”的其他部件以及它的“口糧”——炮彈。
“火炮,不能隻打實心鐵疙瘩。”林蕭對著圖紙比劃,“我們要幾種不同的彈藥。”
他拿起一支炭筆,在地上畫了起來:“最基礎的,就是實心彈。用咱們最好的生鐵水,澆築成跟炮管口徑差不多大的鐵球,打出去,靠的就是重量和速度,砸城牆、破軍陣,最是直接。”
工匠們圍攏過來,看著地上那個粗略的圓球草圖,又看看旁邊那根需要幾人合力才能挪動的巨大炮管,想象著一個這麼大的鐵球被轟出去的景象,不由得咂舌。
“這……這得多重啊?”一個老鐵匠忍不住問道。
“初步估計,這一發實心彈,得有十來斤重。”林蕭估算道,“所以炮管才要做得這麼厚實,不然自己先炸膛了。”
“除了實心彈,”林蕭繼續畫,“還要做一種霰彈。就像一個大號的噴子,在一個容器裡裝滿小鐵珠、碎鐵塊,甚至是石子,用少量火藥發射出去,近距離內,一下就能掃倒一大片人。”
他又畫了一個類似罐子的東西,裡麵填滿了小點。
“還有一種,叫鏈彈。兩個鐵球,中間用鐵鏈連著。打出去之後,在空中旋轉飛舞,專門用來掃斷敵船的桅杆,或者破壞大型的器械。”
最後,林蕭的筆尖停在一個空心的球體上,旁邊畫了一個引信的結構:“最厲害的,是這個,開花彈。鐵鑄的空心球體,裡麵填滿火藥,裝上引信。點燃後打出去,落到敵軍陣中或者城內,轟然爆炸!威力嘛……”
林蕭想了想,“比咱們上次試驗的火藥堆,隻強不弱。”
聽到“開花彈”,張富安和工匠們的眼睛都瞪圓了。
上次炸山的那一幕還曆曆在目,現在竟然要把那玩意兒塞進一個鐵球裡打出去?這簡直是神仙手段!
“蕭哥,這……這能行嗎?彆打出去沒炸,或者在炮膛裡就炸了?”張富安有些擔心。
“所以對鑄造工藝和引信的要求極高。”林蕭嚴肅道,“空心彈體要均勻,不能有砂眼裂縫。火藥填充要適量,引信的燃燒時間要精確計算。這個難度最大,我們慢慢來,先從實心彈和霰彈開始做起。”
“是!”眾人齊聲應道。
接下來的日子,作坊裡熱火朝天。
工匠們按照林蕭的要求,先用黏土製作出各種炮彈的模具,然後將高爐運來的鐵水小心翼翼地灌入模具。
實心鐵球最簡單,一個個沉甸甸、烏黑發亮的鐵疙瘩很快就堆積起來。
霰彈的容器也相對容易,關鍵是裡麵填充物的配比。
至於開花彈,則需要反複試驗鑄造工藝,確保空心彈體的強度和氣密性,進展相對緩慢。
林蕭大部分時間都泡在作坊裡,親自指導關鍵環節。眼看著一堆堆炮彈初具雛形,他心裡也充滿了期待。
這天傍晚,林蕭正對著一門剛剛組裝好的炮架,琢磨著如何改進瞄準裝置,身後傳來輕柔的腳步聲。
他回頭一看,是張婉清端著一個食盒走了過來。
“蕭哥,忙了一天了,歇會兒,吃點東西吧。”張婉清將食盒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打開蓋子,裡麵是幾樣精致的小菜和一碗散發著清香的米粥。
林蕭確實有些餓了,便走到桌邊坐下。
張婉清很自然地走到他身後,伸出手,輕輕替他揉捏著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