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白歎息一聲,最終還是上前一步,聲音沙啞“陛下,此事……非同小可。那奏報中提及的火器,威力駭人,若真如其所述,青麟軍的戰力,恐怕……”
“住口!”李硯猛地打斷他,眼神中充滿了血絲,“什麼新式火器!都是林蕭那反賊故弄玄虛,蠱惑人心的鬼話!朕不信!朕一個字都不信!”
他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指著殿下群臣“你們也不準信!誰再敢提此事,與那信使同罪!”
說完,他猛地一甩袖子,也不宣布退朝,徑直從龍椅上起身,快步走向後殿,嘴裡還不停念叨著“假的,都是假的……朕的木鳥就快成了,比什麼火器都厲害……”
看著皇帝近乎失常的背影,百官們麵麵相覷,也紛紛下朝了。
“唉……”周慕白長歎一聲,佝僂的身影更顯蒼老。
待百官散儘,周慕白並未立刻離開,而是朝著後殿方向走去。
禦書房內,李硯正煩躁地擺弄著一堆木料零件,幾個小太監戰戰兢兢地伺候在一旁。
“陛下。”周慕白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李硯頭也不抬,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周相有何事?朕今日乏了,朝政之事,明日再說。”
周慕白走進禦書房,躬身道“陛下,老臣並非為朝政而來,而是為那青麟軍的新式火器。”
聽到“火器”二字,李硯手中的木塊“啪”的一聲掉在地上,他猛地抬起頭,怒視著周慕白“朕不是說了,不準再提此事!你當朕的話是耳旁風嗎?”
“陛下息怒!”周慕白跪倒在地,老淚縱橫,“那奏報或許有誇大之處,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林蕭能以弱冠之齡,占據青麟,如今又連下兩郡,若無倚仗,斷不可能如此輕易。那火器之事若我們不早做準備,將來必受其害!”
李硯看著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老臣,心中的煩躁更甚,卻也有一絲莫名的恐懼升起。他揉了揉發脹的額角,疲憊地道“那依周相之見,當如何?”
周慕白精神一振,連忙道“陛下,當務之急,是派人暗中學習那火器的製作技藝。此等利器,絕不能為林蕭一人獨有!”
李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
“此事……”李硯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就交由周相全權處置吧。朕乏了,要歇息了。”
說完,他便不再理會周慕白,自顧自地又撿起了地上的木塊,仿佛那才是他真正的江山社稷。
周慕白看著皇帝這副模樣,磕了個頭,沉聲道“老臣……遵旨。”
青麟郡,郡守府後院。
林蕭從議事廳回來,先去看了看林昕和林瑞兩個小家夥。
兩個孩子剛睡醒,咿咿呀呀地伸著小手要抱。林蕭一手一個,抱在懷裡顛了顛,臉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夫君,辛苦了。”顏若曦和顏若彤姐妹倆迎了上來,心疼地看著林蕭。
“不礙事。”林蕭笑著搖搖頭,目光轉向一旁。
林嫂子、王嬸子和張婉清都挺著肚子,臉上洋溢著母性的光輝。
“最近身子可還好?”林蕭溫聲問道。
“都好,蕭哥費心了。”林嫂子柔聲答道,眼中滿是幸福。
王嬸子和張婉清也輕輕點頭。
林蕭又和她們說了幾句話,囑咐她們好生休養,便讓她們先回去歇息。
待她們走後,裴雪衣端著一碗參湯走了過來,她今日穿了一襲淡青色的羅裙,更顯得身姿窈窕,氣質溫婉。
“夫君,喝些參湯補補身子。”裴雪衣將湯碗遞給林蕭,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