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而過,又是數月。
後院的草坪上,幾個孩子正在追逐嬉鬨。
林瑞和張承宇兩個小子跑得飛快,學著護衛的樣子,拿著木劍互相“衝殺”,嘴裡還“哈!哈!”地叫著。
林昕和林佑寧兩個小姑娘則文靜得多,正蹲在顏若曦身邊,看她用野花編織花環。
林念也長大了不少,正咿咿呀呀地追著蝴蝶跑。妮妮的兒子林定北最是皮實,已經會滿地亂爬,抓到什麼都想往嘴裡塞。
林蕭悠閒地躺在椅子上,看著這群孩子,眼中滿是笑意。
這些孩子,這些女人,這片土地,都是他要守護的一切。
這時,一個侍衛快步走來,躬身稟報:“王上,工部張尚書派人來報,王都內第一批公共電話亭,已全部安裝調試完畢。”
林蕭的眼睛瞬間亮了。
他猛地從躺椅上坐起,大笑道:“走,去看看!”
……
與此同時,礁石縣的東市街口,一座嶄新的木製小亭子前,早已圍得裡三層外三層。
亭子裡麵放著一個黑漆漆的木頭盒子,一根黑線從亭子頂上連接到街邊高大的電線杆上。
王鐵柱拉著兒子王狗剩,踮著腳尖往裡瞅。
“爹,你說這玩意兒真能跟神仙似的,讓隔著好幾裡地的人說話?”王狗剩一臉的好奇和興奮。
“彆胡說!”王鐵柱一把捂住兒子的嘴,“這是王上造的神物,哪能讓你這麼嚼舌根子。”
話音剛落,電話亭裡負責接線的話務員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下一位,誰要試?”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好奇又敬畏,一時間竟沒人敢上前。
“我來!”王狗剩年輕膽大,從人群裡擠了進去。
“你這憨娃!”王鐵柱想拉都沒拉住。
“你想打給誰?他在哪裡?”話務員經過專業培訓,微笑著問道。
“我……我打給我表叔,他在西市的布莊!”王狗剩報出了地址。
女話務員點點頭,拿起一根線頭,熟練地插進交換機的一個小孔裡,然後搖了搖電話的搖柄。
片刻後,她將一個黃銅聽筒遞給王狗剩:“好了,對著這個說話。”
王狗剩學著樣子,半信半疑地把聽筒放到耳邊,試探著喊了一聲:“喂?表叔?我是狗剩啊!”
下一秒,一個熟悉又帶著雜音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清晰地灌入他的耳朵。
“狗剩?你小子在哪呢?”
“我的娘誒!”
王狗剩渾身一哆嗦,手裡的聽筒差點嚇掉。他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爹!是表叔!真是表叔的聲音!”他扭過頭,對著外麵的王鐵柱瘋狂大喊。
王鐵柱整個人都僵住了,他呆呆地看著那個木頭亭子,仿佛在看什麼神廟。
人群徹底炸了。
“真能說話!隔著半個城呢!”
“天神下凡!王上是天神下凡啊!”
另一處,趙滿倉抱著孫女小球球,老淚縱橫。
“球球看見沒,這就是咱們的王上!是活神仙!他讓咱們能跟天邊的人說話!”
小球球也激動,跟著拍手,“王上!王上!”
軍營裡,休沐的趙武在同袍的簇擁下,走進了軍用電話室。
當他顫抖著手,從聽筒裡聽到遠在荊門郡的妹妹趙小草那一聲怯生生的“哥”時,再也忍不住,當場淚如雨下。
王上給他的,是此刻就能聽到的,親人的聲音。
這一幕,在鎮北國各處上演。
從王都到郡縣,從市集到鄉鎮,當第一個普通百姓通過電話,聽到遠方親友的聲音時,那種震撼,那種顛覆認知的衝擊,瞬間化為了最原始、最狂熱的崇拜。
“撲通!”
不知是誰第一個跪下。
緊接著,東市的街頭,西市的廣場,南來北往的官道上,成百上千的百姓,自發地朝著王宮的方向,朝著那些立著電線杆的地方,黑壓壓地跪倒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