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麵有幾個人又哭又叫,其中兩人已哭暈過去,被其他人攙扶著。
從路的儘頭快步而來的唐司晨仰著頭,腳步猛地頓住,琥珀色的瞳眸驟然緊縮,澄澈透亮的瞳孔裡折射著金黃光芒,映著驚悚可怖的一幕。
在離地麵三四米的電線上,一個焦黑的人形被雜亂的電線纏繞著吊在那裡,像一尊被定格在痛苦瞬間的雕塑,四肢不自然地扭曲成怪異的形狀,裸露的皮膚呈詭異焦黑,衣物破爛,不時還有滋滋電流躥過。
【小姐姐~~~】
還未靠近,一隻小虎斑犬邁著優雅的步伐攔在她麵前,身上有黑色條狀紋,細而不連成片,四肢修長。
唐司晨在李家莊狗圈裡已經出名了,小虎斑犬看見她很是開心,撒嬌地圍著她轉圈圈。
“你是錢來吧。”小黑跟她普及過村子裡的狗兄弟,她一眼就猜出這隻小虎斑犬是誰。
【我是錢來,小姐姐認識我。】汪汪汪~~~
看著高興地原地蹦跳的錢來,唐司晨看了不遠處一眼,蹲下身問道:“錢來,那邊怎麼回事?”
【呀,小姐姐,是隔壁建國爺爺的兒子被電死了~~~】
唐司晨邊聽錢來說,邊靠近,村民小聲議論的聲音也傳入她的耳朵,看著坐在地上痛哭的老人,不禁驚詫不已。
那人她很熟悉,正是前天帶人捉她去祠堂審判的李建國,而吊在電線上的人是他的小兒子李永華,哭暈過去的人是他老妻,旁邊扶著他們的是他另外兩個兒子兒媳和孫子孫女。
最先發現電線上吊著人的是錢來,它是李建國鄰居養的,早起出來時看到就叫了起來,把周圍幾戶人家都給叫出來。
建國嬸出來一看到電線上的是自家小兒子,驚恐大叫,家裡人在睡夢中驚醒,穿著睡衣就跑出來,頓時一陣哭天喊地,然而電線漏電,他們不敢靠近,也無法把人放下來。
唐司晨一走過去,大家都認出她,紛紛下意識給她讓開路。
這兩天她的舉動都被村民們看在眼裡,雖然抵觸她,但不知不覺間也信了她——有真本事。
建國家的小兒子死狀太淒慘詭異,他們想,或許她能查清楚,一個好好的人怎麼會被吊死在電線上。
“打電話讓供電局把這一路的電停了。”唐司晨走上前,對旁邊一個中年男子說道,他是隔壁鄰居,錢來的主人。
“打過了,沒人接聽。”男子說著,拿著手機又撥了個電話出去,嘟嘟響到斷了也是無人接聽。
“每次打供電局的電話都要打許久才有人接聽,脾氣還大。”
“都是些白拿工資的大爺,電線都老化了,時不時出問題,有事就修修,不肯換新的,現在好了,出事了吧?”
旁邊的村民不滿地議論起來,顯然對當地的供電局有很大的意見。
唐司晨眉宇微沉,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唐小姐?”嚴毅剛說了一句,電話那頭就換了人。
“晨晨,早上好,案件確認了?”
師兄每次叫她名字的時候,句尾總會刻意放輕,如羽毛掃過耳朵般若有若無。
唐司晨抬手捏了捏耳垂,繃著聲線道:“不是,村裡又出了人命。”
舒清朗的呼吸重了幾分,音調下沉:“意外,還是他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