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徒弟滿臉疲憊“……”
要不你還是把我逐出師門吧。
京城。
太子殿下看完使從帶回來的,關於南陽文會的資料,笑道“可惜。”
可惜什麼呢,自然是可惜,這個崔峴年紀還小。
若是再年長幾歲,現在就能拉攏培養了。
不過最後。
太子殿下思索片刻,還是說道“密切關注著吧,以後若是有機會,去送個人情。灶台先燒起來,以後才能熱絡。”
不僅僅太子殿下。
各方收到消息的名門貴胄,都在考慮,該如何跟東萊先生這位關門弟子,保持好關係。
當然以上這些,都是次要的。
最主要的是,文壇領袖的接班人,正式向文壇下達了戰書,要效仿自己的老師,舌戰群儒。
這怎能不讓大梁文壇震動?
“好!當年我輸給東萊,如今老夫花甲之年,要去挑戰他的徒弟!”
“老師,您放心!五年之後,我必定去開封挑戰崔峴,借此一戰揚名!”
“文壇領袖的弟子,可未必就一定能成為新的文壇領袖。”
“我承認,崔峴乃天生詩才!但辯經一事,可跟寫詩不一樣。”
“他馬上九歲,五年後,也就將將14。14歲便著急開台辯經,當真好膽!”
“且看老夫五年後,去開封同他辯上一場。”
“他隻不過是有一個好老師而已,有什麼猖狂得意的?五年後,我要去看看他究竟有幾分真本事!”
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天下讀書人眾多,誰肯服一個八歲稚童?
哪怕小有才名又如何。
既然敢請戰士林文壇,那就要做好認輸的準備!
一時間,文壇風起雲湧。
老儒、新秀紛紛被激起戰意,無數道目光,瞄準了崔峴。
瞄準了五年後的開封。
屆時,一場新任文壇領袖之紛爭,將隆重開啟!
但,那終究是五年後的事情。
且不管未來如何風起雲湧,且不管整個士林文壇,因此事鬨出多麼大的轟動。
當日文會結束後。
崔峴收起渾身肆意張揚,和老師一起,低調離開。
師徒二人走在熙攘熱鬨的街道上,耳邊隱約能聽到,不停有人在讚歎‘小神童’。
東萊先生笑嗬嗬問道“一朝成名天下知的感覺,如何?”
崔峴酒勁兒已過,恢複了往日的沉穩。
他輕笑道“坦白說,方才在文會上,確實覺得很是風光得意。但文會散場,百家使從離去,一切又歸於平淡。”
“學生才意識到,其實這些,都是虛的。”
哦?
東萊先生很是驚異於這個回答,但也鬆了口氣“為師還以為,你會沉浸在風光權欲當中,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逐漸緩過來呢。”
八歲的孩子,成為這樣一場如夢似幻的盛事主角,被天下各方矚目。
其實就算驕傲自得一些,也可以理解。
但東萊先生不曾想,自家小徒弟,能這般清醒自持。
崔峴笑道“學生今日之風光,全憑老師、憑師叔、師祖等人在撐著。但歸根結底,學生自己不立起來,今日之風光,以後怕是再也不會有了。”
“五年之約既已定下,學生自當沉下心來,跟隨老師潛心學習。”
“今日,學生跟著老師好生風光一把。五年後,學生也希望,能讓老師為有學生這樣一個弟子,而在士林文壇風光得意。”
夕陽下。
說出這番清醒豪言的小少年,並不如文會上表現的那般張揚。
但脊梁筆挺,眼含自信,整個人沐浴在夕陽的餘韻當中,耀眼到讓人挪不開視線。
這樣內斂、清醒、身負才氣、又如玉如琢的優秀少年郎,將來又怎麼可能闖不出一番功績呢?
未來之大梁文壇,必有你小子一席之地!
不,未來大梁之文壇,都將仰你之鼻息!
東萊先生怔怔看著自己的小徒弟,沒有把心裡這番話說出來。
而是朗聲笑道“好!走吧,回家。從明日起,來為師家裡上課。”
“好的老師。”
師徒二人並排前行,夕陽餘輝落在他們身上,在地麵投射出兩道長長的影子。
當晚。
在南陽王府仆從的幫忙下,足足七輛馬車,載著諸多厚禮,同崔伯山、崔仲淵一起,返回崔家。
開門的是老崔氏,她看起來表情平靜,並未有任何激動。
崔伯山納悶道“娘?你看到這足足七大車厚禮,怎地一點都不吃驚。我跟二弟回來的路上還在猜測,說你看到這麼多好東西,怕是又要激動到暈過去呢!”
這次暈倒是沒暈。
畢竟老崔氏已經提前收到消息了。
可看到這足足七大車的厚禮,老崔氏還是很沒出息的、激動到眼前發飄。
她渾身發軟,靠在門邊,一雙眼睛直愣愣盯著那七輛大馬車,訥訥道“哎喲,伯山、老大媳婦,快來扶一把娘。娘兩隻腿不聽使喚,要摔倒了!”
她不中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