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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洞之中,燭光跳躍。
顧非敵一手越過宿殃肩頭撐在石柱上,一手捂嘴,悶聲咳了幾下。血絲從他指縫間溢出,沿著手背緩緩彙聚,滴落在宿殃胸口。
他緩了緩,拎起衣擺擦了擦手,又拭掉唇邊的殘血,啞聲道“你如何”
宿殃脫力地靠著石柱,脫臼的雙手仍然疼得鑽心。
他臉色蒼白,眉頭緊蹙,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隨著他急促的呼吸,在火光中閃爍。
聽到顧非敵的問話,又見他衣襟沾滿血跡,宿殃勉強扯了扯嘴角,低聲回答“我還好你的傷我包裹裡有藥,落在那邊你先去吃一點。”
顧非敵道“不急,先解決你的手臂。”
說著,他伸手輕輕將宿殃被退至腰腹的衣衫拉起來,撫平衣袖。
“嘶”宿殃瑟縮了一下,“疼。”
“忍著點。”顧非敵握住宿殃一邊手肘,附在他耳邊哄道,“我儘量溫柔些。”
話音未落,顧非敵雙手猛地一錯,將宿殃脫臼的手臂推回原位。
宿殃嗷地一聲叫出來,眼淚瞬間不受控製地湧出,沿著臉頰滑落。
“你這是溫柔”他忍不住吐槽,“疼死了”
顧非敵抬手幫他擦掉眼淚,上前輕吻在他的額頭,低聲道“還有一隻,你忍耐下。”
宿殃疼得發抖,已經顧不得顧非敵對他做了什麼,隻閉著眼睛胡亂點了點頭。
咬著牙忍下又一次關節複位的疼痛,宿殃將額頭抵在顧非敵胸口,吸了吸鼻子,努力試圖將呼吸平靜下來。
顧非敵抬手撫摸著宿殃的發絲,閉了閉眼睛,咬緊牙關又悶咳了兩下,試圖撐身站起來。
但他體內發作的蠱毒似乎還未消停,他剛站穩,便打了個趔趄,差點跪倒在地。
宿殃一把扶住顧非敵,讓他靠坐在石柱下,道“你歇著,我去拿藥。”
兩人的包袱散落在距離溶洞洞口不遠的地方,宿殃將它撿回來,翻出內傷用藥,喂顧非敵吃下。
見顧非敵吞咽困難,宿殃就很生氣“那人下手也太重了”
顧非敵瞥了宿殃一眼,道“他內力深厚,擊我這一掌已是留了情的。若是全力一擊,就算我不曾中毒,用儘全部內力抵擋,現在也不可能還活著。”
回想起那白衣人與他對戰時遊刃有餘的模樣,宿殃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確是目前的他仍舊無法望其項背的存在。
心下不免有些挫敗,宿殃悶聲道“我還以為,你和我的武功已經很強了,結果頭上竟然還壓著大boss”
“嗯什麼”顧非敵不解。
宿殃默了默,道“我是說更厲害的人。”
顧非敵道“山外有山,這個道理,你在小玉樓時就該明白的。”
宿殃默然不語。
沉默片刻,顧非敵又道“更何況,他畢竟是魔教教主。”
宿殃垂下眼睫,無聲地歎了口氣。
其實在那白衣人提到梅十三的時候,他就已經隱約猜到那人的身份。
但這個猜測,以及那個人,都太過出乎他的意料,直到現在,他都還不太敢確定。
說好的乾癟老頭呢
魔教教主竟然是這麼一個氣質韻味十足的長發帥大叔
不,他連大叔都算不上,那人的模樣幾乎沒有任何時間與風霜的痕跡。若不是眼神太過暮氣,若不是眼下那些輕微的細紋,宿殃也推斷不出他的實際年齡來。
這個武林的顏值水準也高得太過分了吧喂
當然,雖內心如此吐槽,但宿殃也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先入為主的錯誤。
想想劇組裡的那些演員,演顧非敵的是一個奶油小白臉,演範奚的是一個群演裡撈出來的醜角,那演教主的老頭,自然也不一定與這個世界的教主有什麼相似點。
這整個世界裡,隻有他這為魔教聖子,頂著與他在現實中一模一樣的臉罷了。
他沒認出魔教教主,很正常。
但同時,他沒認出魔教教主,對這個世界的人而言,又太不正常了。
所以宿殃不知道該怎麼向顧非敵解釋。
而且,方才打鬥時,魔教教主還問了一些關於奪舍重生的事。宿殃不知道顧非敵有沒有把那些話也聽進去,若是聽進去了,顧非敵會怎麼看他
他會信嗎會厭惡嗎會覺得他一直以來都受到了欺騙嗎
宿殃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如此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