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在我被或許出院的前一天,譚易陽接到了一個電話,之前還溫和的麵孔,立刻換上了陰沉的臉。
隻聽到他在電話裡跟對方說,他會讓徐遠趕過去,他現在不方便。
可我清晰的聽的到電話那頭傳來的嘈亂的動靜,甚至有摔東西的聲音,最終他抬頭看了看我,隻是捏了捏額角說道“我這就到。”
他掛了電話,眼眸依然停留在我的身上,我隻是下了床,在窗台前擺弄著幾朵他才買來的芍藥花。
還沒等他開口,我便緩緩的說道“有什麼事就去忙吧,你已經陪了我這麼多天了,我很知足了,說好的這三個月該是我陪在你身邊,不是你陪著我。”
他像是很著急的樣子,最終點了點頭說了句“我讓老周來,有什麼事你吩咐他”,然後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我不知道這一次為什麼要把我看的這麼緊,難道是怕我食言,不遵守三個月的承諾嗎?
反正在他麵前我沒有什麼拒絕的權利,誰在這都一樣,隻不過就是一個冰冷的王者變成了一個溫和的老者而已。
隻不過在病房裡,老周跟我相對而坐,我覺得兩個人氣氛太過尷尬,又覺得沉悶不已,想要出去透透氣。
於是在老周的陪同下,我一個人帶著口罩全副武裝的去了醫院的花園裡。
現在一定沒人能認得出我來,頭上還纏著一圈紗布,嘴上又帶著口罩,走路還一瘸一拐的,任誰看都看不出我是誰,於是我光明正大的在花園裡溜達來溜達去,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我突然覺得自己就像隻被人圈養起來的金絲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連戶外運動也都隻是這一畝三分地。
隻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就在這時我接到了許之洲的電話。
我愣愣的看著電話有些發呆,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
畢竟答應了他做他的許太太,可卻也答應了譚易陽陪他最後三個月,怎麼看起來我都像是個壞女人,一邊拴著一個男人,另一邊卻放不開另一個男人,想到這兒我搖了搖頭嘲笑著自己,索性拒接了他的電話。
收起了手機我就往住院部走去,就在老周離我有些個距離接著電話的時候,我忽然被人拉住胳膊,剛想大喊,卻被眼前的男人捂住嘴“是我,跟我走。”
在老周的眼皮子底下,我被許之洲拖拉著上了他的車。
他不緊不慢的開著車,我詫異的盯著他“許之洲,你這是帶我去哪裡?我還沒出院,你覺得我穿著這身病號服跟你一起晃蕩合適嗎?”
許之洲卻一字一句說道“我給你打電話你不接,想去病房看你,保安卻不讓進,你也不出病房,我想見你,隻能這麼做了。”
透過他的眼睛我看到了失望,他大概也對我失望了吧。
許之洲的語氣帶著一絲苦澀“你讓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我不問你做什麼,我不管你做什麼,但你彆拒絕我的見麵,行嗎?”
我沒有說話,隻是看著車外的風景一閃而過。
我不知道自己哪裡值得他這麼執著的喜歡,可我知道這個男人對我不薄,如果三個月後,他還能接受我,我會比現在們給他的要多得多。
許之洲帶我來到了一家咖啡廳,位置隱蔽又私密,我們坐在樓上的小隔間裡。
他歎了歎氣的拿出手機,翻出了幾張照片推到了我的麵前。
“譚易陽不適合你,他給不了你想要的單純隻屬於你的愛情,看到這些了嗎?放手吧,這三個月的時間你都不應該再在他身邊,越早放手你的痛苦會越小。”
我拿過手機,慢慢的將視頻看完。
上麵的日期是譚易陽從香港回來那天下飛機的時間。
視頻上男人跟一個女人從機場出口出來正開車門。
男人倒是沒什麼動作,反而那個女人嬌小可愛的樣子,很親密的攙著他的手臂,趁他不注意還親了他的臉頰。
這輛車是我再熟悉不過的了,那輛經常來接我的黑色奔馳,男人還能有誰呢,自己睡了七年的身體再熟悉不過了。
我心裡自然是知道他去香港找誰,可當真看到他帶著一個女人回來,我的心還是不可抑製的疼了。
直到此時此刻我才真正的相信,原來葉珊沒死,完好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不生譚易陽的氣,我沒資格,我隻是氣我自己。
明明說好不去在乎他,可偏偏滿腦子裡都是他,想要讓自己忽略他,可偏就想的發慌。
我揚起頭,抹了抹快要流下的眼淚,一副無所謂的語氣說道“我知道我不適合他,我也說了三個月以後我就跟他徹底斷的一乾二淨,到時候你想怎樣都行,你還拿這種視頻給我看,你想要我怎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