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許眉頭緊鎖地攥了攥手機,沉默片刻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夏黎漾換好家居服,拎著給他買的衣服袋走出了臥室。
她看了眼臉色有點沉
放下手機的夏言許,忍不住問“爸,怎麼了給誰打電話呢”
“哦,沒怎麼,一點工作上的事。”夏言許斂了斂眉,不太自然地笑了笑。
夏黎漾目光探究凝了他幾秒,見他也沒有再和她多說什麼的意思,才將衣服往他麵前一遞“趁現在有空,你快去試試吧。”
在夏言許回房間試衣服的時候,夏黎漾收拾了下依舊有點淩亂的沙發和茶幾,又去廚房燒了壺水。
不過這一次,家裡倒是多了箱新買的礦泉水,還有她小時候很愛喝的氣泡飲料。
廚房台麵上還堆了些雜七雜八的零食,看上去是夏言許為了她回來特地買的。
夏黎漾心頭暖了暖,拆了包薯片,回去了客廳。
夏言許打開臥室的門,換上淺色羊絨衫和灰色羊呢褲的他,一下子顯得年輕許多。
“看上去還挺合身的,穿著感覺如何”夏黎漾吃著薯片,偏頭打量了打量他。
“可以,挺好的。”夏言許微抿了下唇,頓了幾秒,走到她身邊,遞了她一張門票,“這個,你有興趣可以去看看。”
“什麼”夏黎漾輕愣了下,垂眸看了眼他手中的門票。
竟然是阿加莎克裡斯蒂春節期間在北城的特展。
她不禁又詫異抬起了眸,看了看表情稍顯局促的夏言許,有些不可思議問“你怎麼會有這個票”
“我聽同事說有這個展。你不是喜歡這個小說家來著。”夏言許把票往她手裡一塞,就走去拿起了掛在衣架上的外套,“我得先回研究所了,晚飯再回來一起吃。”
“哦。”夏黎漾心情複雜地點了點頭。
過去,為了不讓她學文,夏言許曾經沒收了她買的各種懸疑推理小說。
家裡書架上,除了他的專業書就什麼也沒有了。
包括黎青英寫的小說,也被他處理得個一乾二淨。
可他現在,居然會送她阿加莎特展的門票
看來他是真的想通了,不僅不再乾涉她的專業愛好,甚至還彌補支持了起來。
夏黎漾百感交集地抿了抿唇,看了眼已經套上外套,彎腰準備換鞋出門的夏言許。
唇角輕揚說“爸,謝謝。”
夏言許背對著她,動作微微滯了下,才淡淡說“沒什麼,你喜歡就好。”
“嘿嘿。”夏黎漾捏著票笑了笑,忍不住提醒他,“爸,你新衣服還沒換下來。”
“不換了,穿著挺舒服的。”夏言許尷尬直起了身。
“新衣服得先洗一下再穿啊”
“沒事。”夏言許擰開了門把。
“那吊牌剪一下不然你要被同事笑了。”夏黎漾匆匆起身,從茶幾櫃裡拿了把剪刀,麻利地幫站在門口的夏言許剪了下吊牌。
“好了,你快去忙吧。”她眼尾月牙似地彎了彎。
“嗯,走了。”夏言許略顯局促地點點頭。
今年春節,陸家過得並不怎麼太平。
先是陸誌遠高血壓犯了,住進了醫院。
後是周玉鈴忙著在醫院照顧他,又染了流感,發燒打起了吊針。
陸淮承雖然內心在冷眼旁觀,但麵上該做的功夫,他還是得做。
隔三差五就得抽空去醫院探望一下,營造出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景象。
不過因為陸誌遠暫時無法處理工作的關係,他倒是有了機會管理起了整個集團的運作,順便又查出了幾個與李淵有關的土地項目。
雖然還無法坐實是周玉鈴從中協助了他吃回扣,但他感覺自己已經在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初七那天,北城陰沉的天空,又飄起了散落的雪花。
陸淮承醫院探望完陸誌遠,上了黑色的庫裡南,準備回壹號院。
在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他偏頭看了眼車窗外。
原本是想看雪下得大不大,會不會影響他晚上去和客戶談生意。
卻意外瞥見了街對麵的展覽館,正掛著阿加莎克裡斯蒂特展的大幅宣傳海報。
一瞬間,他腦海中又閃過了那張久違了的清純又靈動的小臉。
想起了她初次借宿在他家的那一晚,嬌小的身材套著他的襯衫,睜著一雙澄澈乾淨的明眸,嗓音興奮和他說“阿加莎是我的女神陸先生,你也喜歡她嗎”
陸淮承心臟不可抑製地抽痛了下,快速收回了視線。
前方綠燈亮起,車子緩緩啟動,駛過了有點擁堵的路口。
但她的一顰一笑,卻始終在停留在他的腦中,怎麼也揮之不去。
陸淮承高大身軀靠著椅背,修長手指焦躁輕叩著交疊的手背,黑眸沉沉盯著前方汽車緩慢移動的尾燈。
說不上自己到底是因為這糟糕的交通狀況在焦躁。
還是因為過了快三個月了,可他依舊無法忘卻她的這個事實在焦躁。
但他唯一清楚的是,他再在這密不透風的車裡坐下去,可能要窒息了。
於是他讓司機靠路邊停下了車,自己推開門,邁出長腿走了下去。
此刻的雪比他早晨出門時下得大了許多,人行道上已經鋪了一層薄薄的積雪。
陸淮承眉眼蕭肅,身姿挺拔立在黑色的庫裡南邊,深深吸了一口外麵的冷空氣,又不自覺回頭看了眼那在雪花中若隱若現的展覽館。
眸光複雜湧動,注視良久後。
他重新坐回車裡,淡淡對司機說“前麵路口調個頭,送我去後麵的展覽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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