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當真找了寇七郎。
寇子行在軍衙裡當值,正打算去校場帶兵。
哪曾想晉王爺風風火火的把他從軍衙拉出來,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
王爺卻是把他拉進了臨街的一家茶館裡,兩人在雅間裡坐了,寇子行心下茫然,“王爺有何急事?”
“聽說……你家人給你定了親?”晉王爺寒著臉問道。
寇子行心裡咯噔一下,晉王爺怎麼會突然關心起這種事來?還非要在他當值的時候把他拉出來?
他想破了頭,也想不出這件事有何緊要之處……
“是,也並非剛剛定下,乃是兒時就有的,指腹為婚……”
“不行!”晉王拍了下桌子,“趕緊退親!”
寇子行瞪大了眼,錯愕的看著晉王爺。
京都人都說,晉王爺惹不得,惹毛了他比惹了聖上還可怕。聖上是講道理的明君,可晉王爺根本就是胡攪蠻纏的羅刹。
但寇子行與他交往已久,卻是知道,晉王爺隻是性子直了些,不屑於那些虛與委蛇的套路罷了。
王爺的本性並非暴虐,也很少有不講道理的時候。
“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麼好我說退就退呢?”寇子行笑了笑,“是魏家人哪裡得罪了王爺嗎?”
殷岩柏張嘴就要說話,話到嘴邊,卻拐了個彎兒,“那倒沒有。不過是我見那魏家小姐了,麵醜、粗俗、蠢笨!總之,一無是處,你娶了她辱沒你了!”
寇子行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殷岩柏惱怒瞪眼,剛毅的臉龐也不由自主的紅了。
他不善撒謊,心下有些緊張。
“這話好像已經有人跟我說過了,”寇子行搖頭忍不住笑,“我雖沒見過,但……應該也不會太醜吧,畢竟還是要先過了阿娘那一關的,阿娘會為我相看的。”
“女人看女人……這眼光不一樣!”殷岩柏哼道。
“再者說,娶妻當娶賢,她美醜並不是最重要的,隻要品性好就成了。”寇子行慢吞吞,沉穩說道。
殷岩柏愈發生氣,“最可恨的就是她的品性!這女子,品性極差!”
眼見王爺已經惱的咬牙切齒,寇子行心下更是好奇,“王爺是怎麼知道的?”
“我……”
殷岩柏話未出口,臨街的窗戶外頭卻忽然傳來一陣犬吠之聲“汪汪汪——”追著的還有人聲,喧鬨非常。
“今兒是怎麼了?儘聽犬吠了,”寇子行說著,起身到窗邊,抬手推開窗戶,“一開始司天監還說是天降異象,把軍衙都驚動了,調出了好些人馬,這才收兵呢!怎麼又鬨?”
殷岩柏也到窗邊這麼抬眼一看,他當即就要把寇子行給拽回來,“彆看了!這熱鬨有什麼好看的?”
寇子行卻直盯著外頭,“誒?看著怎麼那麼像是西番進貢給聖上的獒犬啊?它怎麼跑出來了?”
殷岩柏見拉不開他,不由嘶了一聲,暗暗吸氣。
“喲,後麵追著它那小姑娘是誰呀?身手真利落!”寇子行讚歎一聲,就差鼓掌喝彩了。
殷岩柏也趕緊向外看。
隻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在龐大的獒犬身後緊追不舍,魏家的家丁也都跟在後麵,可誰都沒有她跑的快。
街邊的百姓瞧見那獒犬,驚叫連連,躲去了街旁的商鋪中。
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頭,此時竟格外的寬敞。
“貢布不是在籠子裡關著麼?怎麼跑出來了?”殷岩柏皺眉嘀咕了一聲。
卻聽寇子行驚呼,“快看!”
他眯眼眺望,隻見那女孩子不要命似得,猛然往前一撲,緊緊抱住獒犬粗壯的腰。
那獒犬嗷嗚咆哮一聲,回頭就咬!
犬齒尖利泛著冷光,它這麼一口咬下去,女孩子還能活命嗎?
“找死!”殷岩柏按著窗台就要跳出去。
卻見那女孩子動作更快,她猛地抬起手臂,用自己的胳膊擋住獒犬的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