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黑熊赤手空拳的搏鬥時,那熊也不知都拍到了他哪裡,他如今隻覺的渾身都疼,連骨頭縫裡都在叫囂著疼。
他本欲回府躺著,讓常武給他好好抹些藥來。
可那女孩子竟然要去跟一大群男人喝酒!真是……真是太不像話了!
他不去看著怎麼行?
殷岩柏正沉著臉,看什麼都不順眼,卻忽覺餘光裡有什麼東西猛然一亮,幾乎要晃了眼。
他扭頭去看,隻見魏京華與寇五小姐前後出來。
先前訓犬時,她穿的是騎裝,英姿勃發,帥氣灑脫,卻少了幾分柔美。
而此時,她換上了一身羅裙,煙粉色的長裙幾乎及地,外披一件杏色綴金絲銀線的小褂,烏黑的長發綰了溫柔優雅的隨雲髻。一隻金步搖隨著她的走動,輕輕的蕩來蕩去,隻把他的心神也給蕩走了。
寇五小姐挽上她的手,兩個女孩子說笑著越走越近。
她忽而抬眸,明眸皓齒粲然一笑,馬場正上空的陽光都沒有她的笑顏明媚好看。
殷岩柏滿心怒氣,隨著這一個笑臉,消失的無影無蹤……
“皇叔,去哪兒喝酒,您定?”二皇子笑嗬嗬的聲音,忽從他背後傳來。
也不知他剛剛看那女孩子,看的失神的樣子,是否被二皇子瞧見。
殷岩柏略微尷尬的清咳一聲,“既是你請客,你看著辦就是了。”
“望春樓新從南邊兒請來了一位名廚,據說菜式做的很有特色,去嘗嘗?”二皇子又問。
殷岩柏隨意的嗯了一聲,眼角餘光一直沒有離開那女孩子。
她把獒犬送進了籠子,又拍著獒犬的大腦袋,似乎說了什麼。
那猛獸一般的獒犬,在她身邊溫順的像隻大黑羊,拱著她的手心,像是衝她撒嬌……真不害臊!虧它還是隻巨獒呢!
“皇叔?”
“你還有什麼事?”一再被打擾,殷岩柏有些煩了。
二皇子嘻嘻一笑,“侄兒是問您,騎馬還是乘車?”
“此等小事還要問嗎?”他張嘴就想說騎馬,可渾身與大熊搏鬥的傷,疼的他齜牙咧嘴,“乘車!”
一行人馬,頗有些浩浩蕩蕩,來到望春樓,直接把整個飯館包場了。
大廳裡原有一些散客,也都被店家賠著笑臉,免了飯錢請了出去。
與殷岩柏,二皇子等人一起打馬球的年輕人咋呼著要喝酒喝個痛快。
“二皇子做東,不喝暢快了,是不給二皇子麵子啊!”眾人嘻嘻哈哈的笑。
二皇子脾氣好,什麼時候都是笑眯眯的。
旁人與他玩笑,他也不生氣,摸著鼻下的小胡子樂,“是,都敞開了喝!這兒有綠蟻酒,味道醇香濃厚。”
“一幫粗人!”殷岩柏笑罵道,“你們自己喝,爺今日要好好品菜。”
他衝寇子行使了個眼色,提步往二樓的雅間去。
“今日稀奇,晉王爺竟然不喝酒嗎?”眾人又笑著說,卻並不敢太大聲。
晉王爺的脾氣可不像二皇子,雖也能開玩笑,但惹惱了他,可有大麻煩。
眾人隨便說了幾句,就各自指使仆從擺桌擺凳,圍在大廳正中間要玩兒行酒令。
晉王爺平日裡也是愛喝酒,且愛玩兒的。
今日他卻撿了樓上安靜的雅間,且說了不喝酒……倒不是他傷的太重,喝不了酒。
他朝身後並行在樓梯上的兩個小女子看了一眼,低聲交代常武,“一會兒若是雅間裡也要酒,隻許上果酒,純度高的蒸餾酒,一律不許上。”
常武忙應了聲,心下卻詫異,他家王爺一向大大咧咧,今日怎麼這麼細心講究起來?
晉王爺落座之後,二皇子與寇子行才先後落座。
還有兩個麵生的年輕人,魏京華並不認識。
寇姝嫣拉她坐下,她便順勢而坐。
單人單桌的小食案,她與寇姝嫣離得最近。
點菜之時,二皇子請晉王爺先來。
殷岩柏抬眼就往魏京華身上看過來……可誰知竟又叫寇子行搶先了一步!
“魏小姐可有什麼忌口?”寇子行聲音不大,卻叫安靜的屋子裡人人都能聽見。
另外兩個年輕人立時笑起來,語氣曖昧的玩笑道,“寇七還沒成家,就這麼細心體貼了!”
“咱們七郎一向體貼!溫潤如玉謙謙君子!”
“誰要是嫁給咱們七郎,那可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年輕人愛開玩笑,寇七也不惱,瞪他們一眼,仍舊溫柔的看著魏京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