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親口說,她不會騎馬。打死寇七郎,他也不信這是第一次騎馬的樣子!
“然後呢?”女孩子扭臉看著他,茫然又好奇的問,“怎麼叫它照我想的地方走?”
寇七郎被她請教詢問的目光,看的心頭一熱,教他手底下兵將練功時,他都沒有現在的激動熱情。
“你兩手拽著韁繩,雙腿輕輕夾一下馬腹,想叫它往左走,就拽左邊的韁繩……彆用力過猛。”寇七郎溫柔又耐心的解釋。
……
晉王爺在府上,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挑剔了好一陣子。
卻打消不了他心中的煩悶……
常武見他一直生著悶氣,冒死上前說,“王爺,您要是真覺得難受……您打卑職一頓出出氣吧?彆把自己的身體氣壞了呀!”
殷岩柏怒哼一聲,抬腳踹開常武,策馬來了他先前堅決不肯來的魏府門外……
那個小姑娘,也不知又被她家裡人欺負成什麼樣了!
他急慌慌的,一路把馬催的要飛起來。
到了魏家外頭,遠遠看見的就是這副情形——寇七郎仰著臉,笑的溫潤如玉,與她解釋如何騎馬,如何驅使馬頭的方向……
女孩子一身紅黑色騎裝,英姿颯爽。
她歪著腦袋,聽的認真,皎白的小臉兒細膩生光……被她那麼專注的視線盯著,心都要化了!
學騎馬的兩人,卻是聊的專注,根本沒發現遠處巷子口那匹高大健碩的白馬,更沒瞧見白馬上,那位黑著臉的晉王爺。
魏京華覺得自己理論上已經知道了該怎樣驅使馬,便在馬背上坐端正,讓寇七郎放了手,她輕輕夾著馬腹,拽著韁繩,嘚嘚向前緩行而去。
寇子行見她上手很快,竟比許多男子學騎馬更快,不由臉上笑容更大,他也翻身上馬,一手拽著韁繩,一手牽著貢布、玄武,不近不遠的跟在她後頭。
如今還在坊間,有車馬行人,以及挑擔的小販,馬走不了多快。
剛好能叫魏京華熟悉馬背上的感覺,也和她身子底下的棗紅大馬培養默契。
兩匹馬嘚嘚的馬蹄聲,不緊不慢的漸漸遠去。
巷子裡的大白馬也邁著蹄子,懶洋洋的踏了出來。
馬兒悠哉的啃著一旁的槐樹葉,馬背上那人卻臉色沉鬱,呼吸都越發粗重。
離開那兩人沒瞧見他,但魏家角門出卻有個纖細的身影一閃而過,片刻之後那人影又驚喜的從角門裡跳了出來,眼目生光的朝白馬上的晉王爺看去。
“我還以為是眼花了,竟真是晉王爺!”她小聲嘀咕道,但見晉王爺盯著遠處,默默出神,她也順著晉王爺的視線,朝遠處看去。
此時那一前一後,策馬而行的人,已經遠的看不清。
她眯了眯眼睛,眼底劃過一絲嫉妒的冷光。
“見過晉王爺,王爺是來找我家爹爹的嗎?”女孩子見王爺要走,立時揚聲問道,聲音脆亮,還帶著一些嬌憨。
殷岩柏又拽住韁繩,尋聲看來,“你……你是……”
他覺得小姑娘有些眼熟,貴人多忘事,他一時又想不起她是誰。
整個魏家,能叫他過目不忘的人,隻有一個……
“小女魏靈兒,見過晉王殿下。”魏靈兒嬌柔一笑,福身行禮,“我爹爹正在家中呢。”
“我不找他。”殷岩柏冷哼一聲,掉轉馬頭要走。
魏靈兒心下有些著急,晉王殿下豈是好見的嗎?今日好不容易叫她遇上了,若是就這樣讓王爺走了……隻怕下次見麵,王爺還想不起她是誰吧?
“那王爺是來找我家二姐姐的嗎?”魏靈兒急忙出聲,“二姐姐今早受了罰,跪了好久呢,若非有寇家人仗義來救二姐姐,隻怕姐姐到現在還得跪著呢!”
殷岩柏深吸一口氣,拽住了韁繩,冷著臉回頭盯著魏靈兒,“你想說什麼?”
“其實我家二姐姐是很厲害的人!”魏靈兒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聲音不大不小,“二姐姐不但會訓犬,還能教訓人呢!昨夜裡,二姐姐甚至奪了夫人的中饋之權……今日又使得寇家兩位男子,不惜上門為她解圍……啊,小女不該說這些。”
殷岩柏聽完,不由冷笑一聲。
原本要離開的他,這會兒也不著急要走了,反而翻身下馬,朝魏靈兒走了過來。
魏靈兒不由屏住呼吸,心頭砰砰跳的厲害……她看得出,王爺看著二姐姐時,那眼神尤為不同。
此時能留住王爺的,隻有說出與二姐姐有關的話來。
“你說她很厲害?”殷岩柏停在魏靈兒三步開外,低頭俯視著小姑娘。
他身高腿長,陽光傾瀉而下,魏靈兒全然被籠罩在他陰影之下。
王爺身上矜貴的龍涎香,叫魏靈兒本就極快的心跳更是慌亂。
“是……是很厲害,二姐姐會好些東西,且還那麼迷人……我們姐妹幾個都不如二姐姐出挑……”她緊張的氣都喘不勻了。
“哈哈。”晉王爺忽而大笑。
魏靈兒驚疑不定的抬頭看他,陽光落在王爺剛毅的麵龐之上,小麥色的皮膚散發著耀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