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爺不由更加生氣,怒喝道,“魏二小姐!”
魏京華一愣,回頭看他。
眾人這才回神,發現晉王殿下來了。
呼呼啦啦眾人慌忙行禮,“見過王爺,王爺萬安!”
魏京華也對他福身。
“你到這兒來乾什麼?!”他的聲音簡直是吼出來的。
這女孩子就不能安生一會兒嗎?
她已經成功的挑起了太子的興趣,下午一路上,太子兩三次不經意提起她……
她這會兒不好好在營帳裡呆著!又跑到這男人堆兒裡乾什麼?
感情她在京都的老實乖巧,都是裝的啊?裝的!
“回王爺,小女來看貢布。”魏京華指了指籠子裡的大犬。
凶悍的大犬,衝著她的手指,猛地張開嘴——
晉王爺嚇了一跳,心頭都是一緊。
卻見巨犬隻是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指,又趴著籠子,似乎想出來撒歡。
他籲了口氣,“這理由也算正當,把它帶出來溜溜吧。”
能親自溜溜貢布,魏京華心情不由大好。
隻是晉王爺一直不近不遠的跟著,叫她有些不自在。
“王爺去忙您的吧,小女遛一會兒,就會把貢布送回去的。”魏京華衝他福了福身。
“你還真是過河拆橋啊!”晉王爺輕哼一聲,她以為他就是為貢布來的?
兩人一前一後,一人牽著大犬,一人騎著馬,就這麼沿著山林走了一陣子。
漸漸遠離營帳,人聲也遠了。
晉王爺忽然翻身下馬,走到她身邊,“你最擅長什麼?除了訓狗和針法,你還會彆的嗎?”
魏京華挑了挑眉梢。
“如果你最擅長醫術,我可以舉薦你去做醫女……”晉王爺吸了口氣,皺緊了眉頭,“但醫女是賤籍,三教九流,行醫者……”
他無奈的笑了笑,其意不言自明。
魏京華也衝他一笑,天光昏暗,炊煙漸起,女孩子的整張臉龐卻忽而都明亮起來。
“在我眼裡沒有什麼高尚卑賤,我就是想自由自在,不用被人踐踏,也不用去踐踏彆人。”
晉王爺被她的輕快的語氣,淡然的笑容晃了眼,一時沒回過神來。
“其實我最擅長的不是醫術,而是接受挑戰,完成使命。”她輕聲說著,目光似乎落到了很遠的地方。
幽幽的語氣像是在回憶著過往。
她的過往……跟著師父學做一個合格的城市賞金獵人。
他們看似普通平常,卻又神秘莫測。今天可能是公司白領,明日就提著酒瓶跟一群混混在油膩的大排檔裡廝混……
看起來居無定所,漂泊無依。
可那樣的日子,才是讓她覺得最安心,最安全的。
她一路跟著師父,從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的菜鳥,到能獨當一麵,賞金最高的首席弟子。
這一路,她經曆了太多,也習慣了那樣的生活。
她一直告訴自己,現在的任務,就是“佯裝”魏家二小姐,不要被人識破。
次任務,乃是幫劉氏一家報仇,讓楚氏付出代價!
如今看來,她的目標已經快要達成了,楚氏差不多已經喪失還擊之力。
她身體裡接受挑戰,贏取賞金的血液,又在蠢蠢欲動。
她不想要什麼安定的生活,更不想永遠死守在內宅後院,頂著某某夫人的名頭,耗儘自己的人生。
她死了,又活過來,多麼不一般的經曆。
她怎麼能把自己的人生,荒廢在內宅後院……與幾個女人勾心鬥角上呢?
她注定要做點不一樣的事。
如今的秋獵,就是她蟄伏這麼久,遇到的最好機會。
殷岩柏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子,她望著遠方,也不知想起什麼過往,眸子裡竟迸射出興奮的光芒。
他忽然覺得,她就像一顆璀璨的星辰,明亮,卻遙不可及。
“這是什麼鬼話?擅長接受挑戰?完成任務?”殷岩柏煩躁的撓了撓頭,她怎麼不按路數回話呢?
她在巨鹿究竟過得是什麼日子啊?這叫他怎麼幫她?
“完成誰的任務?”他喘了口粗氣。
“雇主。”她笑著,低頭看著跑來跑去的獒犬。
殷岩柏若有所悟,所以她為聖上訓犬,就是把聖上當做布置任務的雇主?
她今日故意接近太子,就是想給自己找一個靠譜的,長期的雇主?
“那豈不是,隻要付得起酬勞的,都可以做雇主?”殷岩柏眼中一亮,猛然問道。
“良禽擇木而棲,”魏京華笑著搖頭,“受雇傭者,也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本王要雇你,傭金隨你開!絕對不會觸碰你的底線!”殷岩柏信心滿滿,摸著下巴,笑都繃不住蕩漾了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