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寇七從馬上扔下了數十種獵物,有麅子,羽毛漂亮的野雞,還有一隻碩大的斑鳩……獵物都不是大型動物,但種類不少,看起來也琳琅滿目。
“如此也差不多了。”寇七郎點點頭,“我就不進去了,王爺今日帶隊,若是自己拿不出什麼像樣的獵物,怕是不好交差。王爺辛苦。”
寇七郎笑眯眯的拱手。
殷岩柏點點頭,換上自己的羽箭,轉身又進了林子。
寇七郎卻是沒有再進去,就等在那一堆堆成小山的獵物旁。
可他左等右等,一直不見魏京華回來。
那女孩子連箭都沒有了,最多是在附近看看風景吧?她還能去哪兒?
打獵的時候,有事可做,寇七郎倒也不覺得著急。
這會兒全心等待,卻不見人,他不由焦躁起來,“不會遇上什麼事兒了吧?”
他有心去找,卻又怕與她錯過。
寇七郎越發焦灼,原地徘徊良久……終於聽見馬蹄聲,奔他而來,他驚喜迎了過去。
臨近了一看,“晉王爺?”
殷岩柏的馬上掛了幾隻獵物,目光卻急不可待的往寇七郎身後看,“咦?她還沒回來?”
寇七郎皺眉搖頭,“我以為她就在淺林這裡悠悠轉轉,不多時就會過來了,可……一直沒見她人。”
“常武!”殷岩柏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又喊了一聲。
停了不久,便聽馬蹄聲疾奔而來,常武伏低身子,趴在馬背上,急速而來。
寇七郎瞧見常武,眉頭不由一挑。
隻見常武的馬背上也掛了好些的獵物,隻是那獵物身上的箭,卻是殷岩柏常用的。
難怪殷岩柏專心致誌的替魏京華打獵,卻不怕自己沒辦法交差……
“你在這裡守著,如果魏小姐回來,用暗號通知我。”殷岩柏低聲吩咐。
他扔下自己的獵物,兜轉馬頭,一時卻不知該往哪兒找。
這裡不比京城,有街有路。倒是四麵八方,哪裡都可以走,卻也哪裡都不是路。
那樣一個表麵安靜,內心卻躁動不安分的小姑娘,她會往哪兒去呢?
“我往北尋,王爺向南,半個時辰以後,不管找到找不到,都回來在這裡彙合,”寇七說道,“王爺以為如何?”
殷岩柏抿著嘴唇,板著臉點了點頭。
“駕——”兩人策馬而去。
常武停在原地,撓了撓頭,看著兩人一個比一個跑的快,看著滿地五花八門的獵物,他不由道,“這算怎麼回事兒呢……”
半個時辰過去。
常武已經等的靠在樹上打起了瞌睡,他的馬綁在樹旁,啃禿了一片草地。
忽聽馬蹄疾馳而來的聲音,他忙從地上一躍而起。
卻隻見殷岩柏與寇七郎從兩個不同的方向,疾奔而來。
“籲——”兩人勒停了馬,彼此都沒有說話,隻看了看獨自守著獵物的常武,不由凝眸,臉上擔憂更甚。
“會不會……”常武忽然開口,打破凝滯緊張的氣氛,“魏小姐覺得無趣,已經回了營帳?”
殷岩柏挑起眉梢,臉上一喜。
她回了營帳也沒關係,隻要人沒事就成。
寇七郎卻搖了搖頭,“依她的性子,多半不會。”
殷岩柏身下的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焦躁,不安的撩動著馬蹄子,“那她會去哪兒?她不知道這草原上隨時都會有危險的嗎?如果她一個人遇見了群狼可該怎麼辦?”
“我們拿走了她的箭,要替她打獵,好叫她交差……”寇七郎沉著臉,不知是不是有些後悔,後悔與晉王爺暗暗賭氣,“她生性驕傲,定然不肯接受。她一定會想彆的辦法來出奇製勝!”
“出奇製勝?”殷岩柏氣哼了一聲,“她連射箭都不會,箭也沒了,她如何出奇製勝?”
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三個男人,對著堆成小山的獵物,卻頭一回覺得如此無力。
“不如……卑職回營地裡看看?”常武撓頭說道。
殷岩柏點了點頭,叫他速去速回。
常武翻身上馬,打馬疾奔。
他一路疾馳,還沒到營地中,遠遠的就看見那個纖弱熟悉的身影。
昨日這小姑娘纏著他詢問事情經過,他被這小姑娘纏的頭疼,自然也就印象極其深刻。
“冬草姑娘!”常武喊著,不待馬停穩,他就翻身下來,扯著韁繩,跑了幾十步,停在冬草麵前。
“常宿衛!可見到我家小姐了?她說今日是她的首獵,是她的機會……”冬草吸了吸鼻子,“可婢子總是心裡墜墜不安的,眼皮子還跳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