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京華,醫行天下!
殷岩柏堂堂一個大男人,都不由佩服起她的沉穩冷靜來。
“王爺忘了?我是會醫術的啊,雖不是正經大夫,卻也沒有害怕病患的道理。”她輕笑著上前。
她非但沒有避忌他,反而主動伸手探向他的衣襟。
殷岩柏驚的倒退了一步,眼神微顫,“你……你彆過來,這病、這病會傳染,它可不管你是不是大夫!”
魏京華笑著搖了搖頭。
他沒瞧見她如何動作,隻見她手腕翻了一下,幾根細小的針就釘在了他肩頭手臂上。
他身子酸沉無力,竟然無法推開她。
反倒是被她拉開手,掀起衣裳,她貼近了細看他身上的紅疹。
她離的進,一點兒沒有嫌棄……溫熱的呼吸撲在他胸膛之上。
癢癢的……像是蝴蝶的翅膀,輕輕撩動著他的皮膚,也撩動了他的心神……
“這不是大風病。”魏京華直起身子,篤定說道。
帳外卻又嚷嚷起來。
“晉王爺得罪了!還請您趕緊出來!”何忠平高聲道,“百丈之外,已經給您重新劃了地界兒,重新安營紮寨。煩請您先去那兒小住幾日!”
常武臉色一緊,恨聲道,“都沒請太醫看過,便要將王爺隔離!這安的是什麼心?!”
“您不必多慮,待病情一有所緩解,立即請您回來!您大可放心!”何忠平繼續喊道。
“我去與他們說!”常武鐵青著一張臉,“還望魏小姐作證!”
魏京華點點頭。
常武正要出去。
殷岩柏卻阻止道,“不必爭辯!”
他說了一句,身上又開始癢,他忍不住伸手抓撓。
外頭一直不見王爺本人,亂哄哄的,卻也沒人敢上前。
“那就這麼跟他們硬耗?”常武的眼睛都泛著紅,憤怒又委屈。
“耗什麼?”殷岩柏輕哼一聲,“誰能指使禁軍?”
常武一愣……這還用說麼?隻有聖上能指使禁軍唄……
也就是說,外頭的兵馬,都是聖上派來的……倘若殷岩柏不聽,那就是違抗聖名。
“你說,這不是大風病?”殷岩柏扭臉兒看著魏京華,“那是彆的瘟病嗎?”
魏京華抿了抿嘴,“據我初步判斷,不像是瘟病,很多征兆都不對……但還要我細看之後,方能斷定。”
殷岩柏緩緩點了點頭,僵硬陰翳從他眼中褪去,他神態漸漸恢複如常。
“咱們走。”他起身說道。
魏京華並無異議,順手就取下封他穴位之針。
“委屈你了……”他低頭,輕聲說道。
魏京華愣了一下,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
“晉王爺再不出來,咱們就要放火了……”何忠平的嗓音一頓。
殷岩柏卻已經站在了他視線裡。
“放火乾嘛?燒死本王?嗯?”殷岩柏似笑非笑的嗯了一聲。
何忠平不由倒退一步。
他本就在包圍圈的外頭站著,這麼一退,氣勢更弱了。
“皇兄讓我到哪兒去?”殷岩柏四下看了一眼。
被長矛對準,困在中間的,都是他嫡係人馬,不過人數並不算多,約莫有百人上下。
眾人原本慌慌張張,如今見王爺露麵,氣勢穩健一如既往。
王爺的親兵便漸漸安穩下來。
何忠平被殷岩柏身上氣勢所震懾,也不敢再繼續叫囂,他翻身上馬,抬手遙遙指著遠處的山頭,“就在不遠處。”
遠的都看不見營地的樣子,這還叫不遠?
殷岩柏哼笑一聲,拱了拱手,“既是聖上之令,臣弟不敢違抗。隻是不知,究竟是何人斷言,這是大風病呢?”
他眯眼看著何忠平。
何忠平不敢正麵與他對視,視線飄忽左右,“呃,是王爺身邊的隨從被人抓住,大風病已經染到臉頰,被太醫發現確診。”
說話間,人群忽然散開一條道。
幾人握著長矛,緊逼著一個低著頭,手被反綁在身後的人往包圍圈子裡來。
距離近的人看見他的臉,似乎被嚇了一跳,低聲驚呼著,更往兩邊撤開。
待那人進了包圍圈,手持長矛的人更是將圈子圍緊,謹防有人想突圍出去。
包圍圈子裡的人,瞧見這低頭被綁之人的臉,紛紛驚呼退讓。
殷岩柏眯眼看他,身形不由一震。
魏京華也細細看去,隻見那人臉麵腫脹掀紅,鼻下兩頰還冒出皰疹一般的東西……已經看不出原本五官的模樣,隻見如今整張臉駭然可怖……叫人胃部都不舒服起來。
“還請王爺起行!”何忠平拱手說道。
殷岩柏提步向外走去,何忠平指明了路線。
本來他們要從帳中穿行。
但如今為了避免他們把“病氣”過給旁人,隻好逼得繞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