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寇七郎騎馬出了魏家,卻見寇七乃是兜馬往皇家禦獸園而去。
魏京華立時明白過來,“去見紫麒麟與貢布嗎?”
寇七郎點頭而笑,“你這‘飼養使’真是狠心,自打從草原回來,還沒有去看過它們吧?我可是聽說,它們日日想念你,連鮮肉都不愛吃了,每到你平日裡溜它們的時候,它們就會長吠幾聲,嗚嗚咽咽,倒像哭一樣。”
魏京華心底一軟。
狗是忠心的夥伴,往往比人更能觸動她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她不由夾緊馬腹,馬踢踢踏踏跑快了許多。
兩人在皇家禦獸園外翻身下馬,寇七郎亮明腰牌,帶她入了禦獸園。
禦獸園裡不隻有各種珍奇的動物,還有各地移栽來的植物,都有專人照料,有些南方的樹木,竟在北方也長勢良好。這麼冷的冬季,也鮮活喜人。
“汪!”猛地一聲犬吠。
魏京華尋聲看去。
隻見碩大的籠子裡,紫麒麟躺在乾草鋪就的窩裡。
貢布站在籠子這頭,衝著魏京華扯著脖子,興奮的汪汪叫起來。
飼養使立即被這聲音吸引過來,他瞧見寇七郎,正欲拱手行禮,餘光一瞟,卻是瞧見了一旁的魏京華。
飼養使立即大喜過望,連行禮也不顧了,“魏長使!您可來了!您快來看看吧,您再不來,我們隻怕無法向聖上交代了!”
魏京華聞言一驚,“怎麼?”
她關切的朝籠子裡看去。
如今的籠子比隻關著貢布時大了一倍不止,就像是動物園裡關著動物供人參觀的展館似的。
貢布和紫麒麟在裡頭是有活動的空間的。
而且魏京華相信,它們吃的一定是最好的,聖上喜愛它們,加之它們在狩獵的時候表現突出,叫聖上在契丹族人麵前很有麵子。
聖上豈會虧待它們嗎?
可籠子裡的紫麒麟卻是蔫蔫兒的,躺在籠子裡的地上一動不動。
貢布衝著她這麼興奮的叫了變天了,紫麒麟不過是抬頭看了她一眼,又躺了下去。
“它這是生病了嗎?這麼不歡。”魏京華敲了敲籠子,“把籠門打開。”
那飼養使卻是一臉為難,“不敢欺瞞魏長使,紫麒麟剛進來的時候,發過幾次怒,把奇珍園裡的香獐子,梅花鹿,羚羊都嚇死了好幾隻。我們是想帶它出來溜的,可是它根本不配合,不叫給它帶鏈子。這沒鏈子……你說這麼凶,這麼大的獒犬,誰敢帶出來溜啊?”
“所以你們就一直把它關在這裡頭,從來沒讓它們出來跑跑,玩玩?”魏京華眉毛挑的老高。
飼養使訕訕道,“貢布是出來過的,因為貢布可以套鏈子,紫麒麟就……”
“打開籠門。”魏京華輕哼,狗其實和小孩子一樣,它們是愛跑愛玩兒的。
難以想象整日把一個小孩子關在籠子裡,不叫他去外頭跑著玩兒,會對那個孩子造成怎樣壞的影響……
但至少可以看出來,紫麒麟這會兒不開心,很不開心。
它再沒了昔日草原霸主的樣子,躺在那裡一動不動,氣息奄奄。
“若是裡頭的獒犬跑出來傷人,或是跑丟了……”飼養使不情不願的磨蹭著。
“我負責!”
魏京華與寇子行,竟異口同聲的說道。
兩人對視一眼,一股子莫名的默契,橫生出來。
飼養使這才拿出鑰匙,小心翼翼的開了鎖,魏京華剛進得籠子,他咣當一聲,立即又把籠門鎖上了。
“你做什麼?!”寇七郎厲喝一聲,“開門!”
籠子裡一直躺著不動的紫麒麟,卻是被那鐵門的“咣當”聲給驚醒過來。
它蹭的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抖了抖渾身紫黑色的毛發,躺在地上時看不出它的威武霸氣。
可此時它站直了再看它……仍舊是那威武霸氣的龐大體格!
而且因為長久的悶在籠子裡,叫它原本忠厚的氣質,也被壓抑的充滿憤恨。
它口中發出威脅的“嗚嗚”聲,目露凶光。
“嗷——”貢布受驚般嚎了一聲,夾著尾巴躲藏在魏京華的身後,似乎看也不敢看它昔日追求的“女神犬”。
“快開門!”寇七郎看出裡頭勢頭不對,立時慌了。
飼養使卻握著鑰匙不肯交出來,“不行不行……這紫麒麟是怒了,若是開門叫它跑出來可怎麼辦?”
“你若不開門,叫它傷了魏使者該當如何?快開門!”寇七急了。
飼養使見狀更是害怕,“若連魏使者都製服不了它,那就更沒人能製服它了!放了它出來才是禍患,不能開門!”
寇七見狀,一個箭步上前,一拳打在那人胸口上,單手扼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在他身上摸索。
魏京華向後退了一步。
那紫麒麟卻是齜著尖牙,目露凶光,“嗚嗚”著向她靠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