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京華步伐輕快的在門口三人呆愣的目光中,出了書房。
一直到離開爹爹書房的院落,她的肩膀才放鬆下來。
一股冷風吹過,她猛的打了個寒顫,裡衣都被冷汗遝濕了。
幸得她那一針紮的準,在沈仕揚愣神的片刻,她用針封住了他肩井穴,叫他半邊身子都麻麻的。
還恐嚇他說,倘若他敢亂動,撥亂了這根針,莫說娶了她姐姐,就是娶了天仙也得斷子絕孫……
書上說,男人最怕的就是這方麵不行,果不其然,沈仕揚被嚇得臉都抽搐了,這才配合她演了那麼一出戲。
“但想必魏婉容一定更恨我了。”魏京華搖了搖頭,不解道,“沈仕揚怎麼會想到要求娶魏婉容呢?並且魏婉容不是喜歡寇七郎麼?今日清早還贈了寶刀給寇七郎呢,下晌就要另嫁他人?”
“小姐嘀咕什麼呢?”冬草迎著她快步走來。
魏京華搖搖頭,“沒什麼,你往哪兒去?”
“我來尋小姐,二門上說小姐已經回來好一陣子了,可到處都沒找到小姐。”冬草神色有些急。
她被人關在爹爹的書房,自然尋不到,“尋我什麼事?”
“是方侍衛找您,說有要事,必要當麵稟告。”冬草小聲說道。
魏京華點點頭,原本想往內院去休息,聽了這話直接轉到外院方淼他們幾個住的院子。
方淼恰好正在院中徘徊,瞧見她,疾步上前,“密令!”
魏京華一怔,什麼密令?
“聖上要今夜召見魏長使。”方淼小聲說道。
“今夜?”魏京華仰頭看了看天,這會裡晚上還早得很,聖上有什麼事情不能白天說,卻要夜裡再說的?
方淼皺眉點頭。
魏京華不禁又問,“夜裡宮門就要落鎖。”
“聖上有交代,魏長使攜腰牌,可免查入宮。”方淼壓低聲音,語氣透著隱隱擔憂。
魏京華雖有疑慮,卻並沒有多問,心道是福是禍夜裡去了就知道了。
她轉身欲走。
方淼卻急聲喚住她,“魏長使!”
“還有什麼事?”魏京華看他。
方淼卻欲言又止,臉上急切更甚,越急越說不出話來。
魏京華挑了挑眉,“還有什麼不好說的嗎?”
“魏長使就在再怎麼勇武、剛猛,本事再大,卻還是個女孩子呀……”方淼渾身緊繃。
魏京華偏了偏頭,似有不解,“你們初來跟我的時候,我已經是女孩子了呀,也不見你們說嫌棄?怎麼事到如今,反倒有所顧慮了?”
方淼跺了跺腳,“不是我們弟兄幾個嫌棄魏長使,乃是聖上夜裡召見此事……此事豈不是意味深長?萬一聖上是要叫魏長使做……”
魏京華瞬間明白過來,夜裡……還真是叫人浮想聯翩。
但聖意難測,她這會兒也不知道聖上為什麼忽有這神來一筆。
但她自己並不擔心,“聖上若有此意,就不會從草原擱置到現在。在草原上多少機會,又時常相見。自打回京之後,我還未麵聖過,聖上怎麼會突然起了這種心思?”
方淼抬頭深深看了魏京華一眼,卻徑自紅了臉,“看著的時候不念,保不齊看不見了才深深懷念,所以就……”
魏京華哈的笑了一聲,“我還未擔心,你們就彆跟著杞人憂天了。我還是在草原上的那句話,沒有嫁人之心,聖上再問,也是這話。莫非是你們對我沒信心嗎?”
方淼忙不迭的搖頭,“我兄弟見識過魏長使的本事,也佩服魏長使的人品,願意性命誓死追隨!”
他撓了撓頭,臉上略有些不好意思,“這不就是擔心,萬一聖上變了想法兒,我們兄弟幾個空有心意,卻不能效力了麼?”
魏京華也抿唇一笑,“我定不叫你們錯失機會。”
入夜之後,原是該洗漱入睡了。
魏京華卻折身從床上起來,迅速的洗了把臉,換好夜行衣,連院兒裡的冬草都沒有驚動,便悄悄離開了鳳仙閣。
她雖不會飛簷走壁的功夫,但翻個魏家的牆頭兒還難不倒她。
她悄無聲息的溜出了魏家宅院,輕輕打了個呼哨,牆角的不遠處立即有個黑影,牽著一匹馬上前。
那馬蹄子上竟然包了厚厚的布,踏在青石時上,沒什麼聲響。
“你細心了!”魏京華讚了一聲,翻身上馬。
方淼拱了拱手,“魏長使一切小心!”
魏京華伏低身子,打馬而去,整條寬闊的禦道都靜謐無聲的沉浸在夜色之中。
已經宵禁的皇宮大門,卻給她留了一道小門。
她剛亮出腰牌,宮門口就有個太監笑眯眯上前,“魏長使來了,請上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