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雖不能決定,但你不是得寵嗎?”老夫人哼了一聲,“你彆以為我不懂,我可是打聽了,那日坐轎子到魏府門外給你送東西的,就是吏部尚書簡大人!”
“是簡大人不錯,但老夫人也應當能看出來,我與簡大人不熟。府門口那次,也是初次見麵。至今還沒有再見的機會,您怎麼就覺得我能做了吏部的主呢?”魏京華反問,“爹爹在職多年,老夫人不明白的地方,大可以問爹爹,他最是寵愛魏軒,倘若有可能,豈能不幫魏軒入仕?”
老夫人猛地用拐杖砸地,氣得猛咳起來,好半天都止不住,直咳得連都漲紅了。
魏京華不由皺眉起身,“我今日當值,不能在家中長久耽擱,老夫人哪裡不清楚,可再尋爹爹來問個清楚。”
“你給我站住!我還沒叫你走呢!”老夫人那拐杖遙遙的指著她。
兩人離得遠,但看老夫人的表情架勢,她恨不得把拐杖戳到魏京華的臉上似得。
“即便不能入仕,你也得為他想辦法,你是魏家的女兒,他是你弟弟,就是你日後的依仗!隻有家裡的弟兄強勢了,你日後在娘家才會被人看重!才會有麵子!”老夫人喝罵道,“你自己一個女子,官做的大有什麼用?將來不還是要嫁人?”
老夫人說了幾句話,便累的氣喘籲籲。
魏京華卻已經抿嘴不言,似乎再防備著多說兩句,老夫人氣出個好歹再訛上她。
“你是聾了,還是啞巴?”老夫人見她不做聲,不由憤然起身,揮舞著拐杖朝她身上打來。
“魏家怎麼就生養了你這麼個不孝女!胳膊肘竟往外拐!叫你幫一把自己的兄弟你都不肯幫……”
老夫人的拐杖還沒揮打下來,自己的臉色卻是猛地一僵,頭麵發烏,嘴唇發紫,呼吸一滯仰麵向後倒了下去。
“老夫人!老夫人您這是怎麼了?您可彆嚇唬奴才們……”
屋裡的嬤嬤和大丫鬟疾奔上前,高聲驚叫。
魏京華皺了皺眉,心裡略有些不耐。她從袖中摸出細長的金針,“快讓開,老夫人突然昏厥,需要紮針急救,你們若耽誤,出了什麼意外,你們一個也逃脫不了責任!”
嬤嬤和丫鬟們瞟她一眼,不知是畏懼她,還是畏懼她手裡的針。
她們扶了老夫人在榻上躺下,就垂頭退到一邊,將老夫人身邊的位置空了出來。
魏京華抿了抿嘴,原本預備嚇唬老夫人一下,她醒了這事兒也就罷了。
待她靠近了細看老夫人的臉色,卻發覺不對……
她再落指在老夫人脈門之上……她臉上的表情就肅穆下來。
屋子裡安靜,眾人悄無聲息的緊盯著她的表情,細看她一舉一動。
魏京華把了脈,就開始紮針。老夫人頭麵,手背胳膊,甚至腳底腳背……都紮了數根細長的金針。
眾人不懂針灸,卻是看見老夫人烏青的臉色漸漸好轉,絳紫的嘴唇也漸漸恢複血色。
再看向魏京華時,眾人的目光皆有些異樣。
魏京華卻突然說道,“你們去請爹爹和魏軒過來。”
眾人不由大驚……莫不是老夫人不好了嗎?
若真是不好了,這會兒請了老爺和大少爺來,他們必定說是二小姐把老夫人給氣出了毛病呀,此事還能善了嗎?
“去吧,沒事。”魏京華語氣平穩,臉上也無慌亂。
丫鬟和婆子退出去了幾個。
下人把魏敬賢與魏軒請來之時,魏京華已經給老夫人取了針。
老夫人也麵色如常的坐在上座,隻是她精氣神兒不如先前,她發了一場怒,氣鬱心胸,還是傷了元氣了。
“給母親請安。”魏敬賢看老夫人如常的坐在上頭,不由皺眉,“聽下人說京華惹了母親生氣,竟氣得昏厥過去……”
他說這話,扭頭狐疑的看了眼正端坐吃茶的魏京華,不由狐疑。
魏軒往他爹背後縮了縮,不敢正眼看魏京華。
老夫人卻語出驚人,“我身體硬朗著呢!她答應為軒兒鋪路,叫你們過來,就是跟你們商量商量!”
魏敬賢聞言,不由更是大吃一驚,眼睛瞪的溜圓。
魏京華答應給魏軒鋪路?
照他所想的,她恨不得魏軒死才對吧?
她才來京都沒幾日,魏軒就把她騙了過去,鎖在房間裡差點把她給玷汙了……若不是她本事大,還真不知後果如何。後來魏軒又幾次招惹她。加之楚氏和婉容的關係,她定然恨死魏軒了,為他鋪路?怎麼可能?
“母親說什麼呢?軒兒年紀還小,他如今需要鋪什麼路!”魏敬賢語重心長,眉頭皺的緊緊的。
老夫人氣罵,“我好不容易叫她答應,你倒來推脫!你若有本事,能蒙蔭自己的兒子,我也不必舔著老臉來求她了!”
魏敬賢臉色一沉,不悅的看向魏京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