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京華搖搖頭,心說,“你現在這麼強橫霸道的樣子,叫我隻想打你……還心悅誠服呢?簡直癡人說夢!”
殷岩柏卻是哼笑一聲,策馬狂奔幾步,又勒馬慢行,不近不遠,就跟在她身邊。
一直把魏京華送到了鷹揚府,他才打馬離開。
魏京華翻身下馬,立即有兵吏上前接過韁繩,把她的馬牽到馬廄裡,殷勤說道,“魏長使放心,咱們定給這馬喂上好的馬料。”
魏京華嗯了一聲,進了府衙,還沒走到貢布和紫麒麟的籠子旁,就見方淼快步而來。
她已經把昨晚上責備方淼的事情忘在了腦後。
方淼臉上卻有些不自然,說話的聲音都比平日裡小了許多,“卑職聽聞了一些傳言,是關於魏長使的……不知該不該講。”
魏京華微微一愣,“什麼傳言?為什麼不該講?”
“傳言不甚中聽,卑職惟恐影響魏長使的威名,但又怕說出來,魏長使並不在意,倒責怪屬下多事。”方淼低聲嘀咕道。
魏京華聞言一笑,“那你彆說了,我還真不在意。”
方淼聞言一愣,接下來的話卡在了嗓子眼兒,不上不下,幾乎把他噎得喘不過氣來。
魏京華卻是打開了籠門,領了兩隻碩大的獒犬出來。
紫麒麟與貢布抖著身上長而油光發亮的毛發,映著太陽光芒颯颯,威風凜凜猶如雄獅一般。
方淼跟在魏京華身後,幾次張嘴,他都欲言又止的忍了回去。
但見魏京華卻隨意的溜達著兩隻獒犬,對他起了個頭的話毫不放在心上。
方淼終於忍無可忍,“他們說魏長使乃是巴結上了晉王爺,才得了這繡衣使的頭銜。今日一大早就見是晉王爺與魏長使一同前來……還、還舉止親昵……”
方淼說完臉上頗有些憤然,攥著拳頭,臉色漲紅。
魏京華回頭衝他微微一笑,“你忘了我們頭一天來鷹揚府府衙報道的時候,沈仕揚說過的話了嗎?”
方淼臉麵一僵。
“相信那也曾是許多人的想法,說我以色示人,取悅了聖上,這才得封了繡衣使。”魏京華聳了聳肩,“以色事人我就去做娘娘或是王妃了,何需與這些看不起女子的人一起共事?你們先前是晉王爺挑出來的好手,歸了我門下,怎麼如今倒懷疑起我與王爺的關係來了?”
方淼眼神閃爍,臉色很不自然的左顧右盼,“卑職是不應該胡亂懷疑……隻是覺得這話不中聽罷了……”
“管不住彆人的嘴,就想辦法管住自己的耳朵,聽什麼不聽什麼,還不是自己說了算的?”魏京華搖了搖頭,“整日在意彆人怎麼想、怎麼說,那咱們也就不用做事情了,整日光是解釋都要累死了。”
方淼聞言詫異又有些欽佩的看著她。
魏京華卻忽而抬手,像長輩一般輕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所謂關心則亂嘛。放心,你得對你的上峰有信心呀,她豈是那麼容易被流言蜚語所中傷的嗎?”
方淼乾乾的笑了兩聲,眼睜睜看著她隨著兩隻獒犬快步跑遠。他僵立在原地,低聲說道,“不是擔心您而已,說話之前卑職就猜到您不會在意,既不在意,又怎麼可能被流言所傷……卑職是想提醒您,既然您對晉王爺並沒有那般心意,索性就離他遠一點,免得叫王爺還心生希望……一個男人對您這樣關心,他豈能是沒有企圖的麼?”
方淼嘀咕著離開校場,向府衙走去。剛走到一半遇見似笑非笑的沈仕揚。
沈仕揚立即攔住他的去路,“正要尋你家魏長使,她可在校場上?”
方淼防備的看著他,“沈副將尋長使,有什麼事?”
“我尋她有什麼事,倒還要向你報備?”沈仕揚哼笑一聲,“不過告訴你也無妨,是好事!叫她能巴結上峰的好事。”
方淼眯了眯眼,好事他這奸猾的狐狸會留給魏長使?他當即就想回去提醒魏京華小心,千萬不要上當!
但見沈仕揚走在了他的前頭,已經與校場上的魏京華迎麵相見。
兩人相互點過頭,站在校場邊上說著話,兩隻碩大的獒犬在偌大的校場上撒歡兒的跑。昔日畏懼兩隻獒犬的兵吏如今也已經見怪不怪習以為常。
還有那愛犬之人吹著呼哨逗弄兩隻獒犬,與高冷驕傲的紫麒麟相比,貢布倒顯得平易近人。它時不時的還回應那些兵吏,猛地朝他們奔跑幾步,把他們嚇得倒退連連,也不知是人逗犬,還是犬逗人。
三兩句話的功夫,沈仕揚就笑眯眯的離開,看他臉上得意的模樣,方淼不由擔心更甚。
魏京華領著獒犬回來,他立即迎上去問,“沈副將說有好事,隻怕他不安好心吧?”
魏京華微笑抿了抿唇,“他說下晌的時候,鷹揚府朗將黎將軍就要回到京都了,叫我帶人去迎接。”
方淼聽聞這話,霎時就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