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使者也要謹記,既然已經成了聖上親封的繡衣使,就當在心裡對自己一視同仁。”黎統又轉過臉來教訓她,“不要仗著自己是女孩子,就肆無忌憚的想讓旁人謙讓你。”
魏京華輕笑,“黎將軍說的極是。”
“說的什麼極是?依我看,這話偏頗的已經偏到胳肢窩裡了!”一聲低喝,驟然傳來,頗有挑釁之意,把眾人嚇了一跳。
眾人轉臉去看,隻見一匹雪白的駿馬踢踢踏踏上前。
那白馬耀眼,端坐在馬背上的人更是炫目。
眾人紛紛拱手行禮,“見過晉王爺!”
黎統表情激動,他身下的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急切之情,踢踏著蹄子上前一步。
“今日真是有緣,竟在城門口得見晉王爺!”黎統聲音帶著興奮的輕顫。
魏京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殷岩柏難道很難見嗎?他怎麼激動的跟迷妹見到偶像似得?
“不巧,”殷岩柏哼笑,“本王是專程來的。”
黎統聞言瞪大了眼,渾身的血都衝到了頭上,一張臉漲得紅彤彤的,“專程來……”來迎接他嗎?
“黎將軍一直在外練兵,不曾了解朝中許多事情,本王擔心你怠慢了魏長使。”殷岩柏不輕不重的說道。
黎統聞言卻是臉色大變,他順著話音扭臉在魏京華,眸色複雜。
“不知王爺竟這般看重魏長使,”黎統朝魏京華微微拱手,“怠慢之處,望魏長使海涵。”
黎統是魏京華的上峰,迫於晉王爺的壓力才對她拱手,這禮行得心不甘情不願,十分彆扭難看。
魏京華瞥了晉王爺一眼,開始重新考慮他今日清早的那句“誌在必得”。
殷岩柏卻笑道,“黎將軍這話說錯了,看重她的並非本王。乃是當今聖上。”
黎統皺了皺眉,眼中仍是疑慮。聖上的心思,那是飄忽不定的,誰知他派了一個女子來做官,是哪股子心血突然來潮……
“這事兒說來話長,黎將軍回了府衙,可慢慢打聽。”殷岩柏哼笑一聲,策馬並行在魏京華身邊,低聲與她說話。
魏京華勒馬落後他半步,既能聽見他的話音,也不至於並行失禮。
黎統在殷岩柏另一側,也落後半個馬頭。他時不時的隔著晉王瞥看魏京華。
這女子長得漂亮,皮膚白皙,唇如點朱。若是在皇宮,亦或是王府內院遇見這樣的女子,他倒不奇怪,說不定還會偷摸的多看兩眼。
但在官場之上,在自己的軍衙之中,看見這樣漂亮的女子,且是一身正經官服官帽,有吏部下發的官印文書……這就叫人心裡怪怪的了。
黎統又不由看向晉王爺。
在他還沒成為鷹揚府朗將的時候,戰神晉王爺就是他心中的偶像了。
同樣都是出身不俗,晉王爺是皇子,他也是出身大族嫡子。晉王爺少年時就是個武學天才,他也自幼好舞槍弄棒。
晉王爺不僅天資過人,還肯下功夫,從不怕吃苦。年少時候被送到外頭修習功夫。他也在家中勤學苦練,可一不留神,晉王爺就跟著先帝出征,年紀輕輕一戰成名。
後來更是越戰越猛,被譽為常勝將軍,神戰王爺……終於到了他望塵莫及的地步。
所以晉王爺在他心裡的地位,也是自少年時候成長起來,成為不可撼動的偶像。
若說晉王爺色令智昏,所以對這個魏長使格外關照——他是不信,也拒絕接受的!
他寧可相信是這女子她真有什麼過人之處。
一行人隨王爺到了鷹揚府,王爺心血來潮,去了校場玩兒花槍。
黎統卻鑽進府衙,“把府衙的領軍參將都給我叫來,我倒要打聽打聽,她究竟有什麼過人的本事。”
黎統不打聽還好,這麼一問,他的屋子裡一時間熱鬨起來,如同唱戲一般。
“最初她在京都街頭,生擒了聖上的獒犬貢布……”
“隨君前往烏蘭布統,她馴的貢布獨自獵獲麂子獻於聖上……”
“收付了上古神獸紫麒麟!”
“契丹用兩萬精騎交換紫麒麟,聖上都不給!”
“後來還是因為她,這兩萬精騎,契丹族自願向上給聖上!”
……
七嘴八舌,直聽的黎統眼睛都瞪的溜圓,“這般智勇雙全,有勇有謀?”
“果真如此,那我鷹揚府豈不是如虎添翼了?”
黎統猛拍了一下大腿,眸底生光,“今晚本將做宴,請這位魏長使喝酒,酒桌上見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