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她近兩三年都隨大長公主在麓山,沒有出現在京都這些人的視線裡,但並沒有被疏離,仍舊是眾星拱月。
眾人說著話便開了席,酒菜上桌。
各人都各歸其位,才坐下沒一會兒,男子們便開始起身向殷岩柏敬酒。
女孩子裡頭也有那瀟灑豁達,不在意旁人眼光的,竟也朝主桌的殷岩柏行禮敬酒。
殷岩柏今日心情很好,不論誰敬酒,他都照單全收。仰頭就乾。
“王爺好酒量!”“王爺海量!”
一片恭維聲中,陶夢寒身邊的女孩子坐不住,頻頻擠眼睛,鼓動陶夢寒道,“縣主怎麼不去敬酒?”
“就是,王爺親自去麓山接的人,這一路,縣主與王爺早就熟稔了吧?”女孩子們慫恿鼓動道。
陶縣主但笑不語,女孩子們則覺得她笑的曖昧必是確有其事,女孩子們簇擁著她起身,又把酒杯塞進她手裡。
陶夢寒原本是不欲去敬酒的,她極好麵子,回來的一路上,大長公主幾次想把他們撮合在一起,晉王爺都不冷不熱的把話題岔開。
她很擔心晉王爺會在眾人麵前落了她的麵子,但眼見今日他把所有人的敬酒都喝了。總不至於會單單不喝她的。
陶夢寒紅著臉,端了酒杯也沒有上前。
“縣主麵皮薄,你們這是為難她呢!”女孩子起哄著,眾人一起推著陶夢寒往殷岩柏那桌兒去。
她們一群熱熱鬨鬨還未走近,殷岩柏卻忽然起身。
女孩子們微微一驚,瞪大眼睛看著他。
隻見殷岩柏端起酒杯郎朗一笑,推開自己的椅子。
“嗬!晉王爺竟也是要去敬酒嗎?”
“這裡有誰是值得王爺起身敬酒的嗎?這屋裡是晉王爺最大的吧?”
女孩子們低聲竊竊私語的議論著。
陶夢寒不由有些擔心,她心裡有個不妙的猜測……
“或許是去長輩們那屋裡敬酒吧?”不知是誰小聲說道。
陶夢寒也略略鬆了一口氣,是啊,應該是去找大長公主敬酒吧。
她正欲舉起杯子,喚住晉王爺,卻見他是提步朝裡走去了,他長腿幾步便邁到那冷著臉的女孩子身邊。
魏京華那一桌近旁,站了許多年輕男子。
不知是誰安排的座位,恰巧京都裡幾個性子豁達潑辣的女孩子,幾乎都在那一桌兒了。
都是京都裡的熟麵孔,誰開得起玩笑,誰開不起玩笑,彼此都心知肚明。年輕的男子們曉得這桌的女孩子不是那斤斤計較又小氣的性子,皆笑意郎朗的朝女孩子們敬酒舉杯,誇讚恭維的話妙語連珠,不絕於耳。
也有許多少年人朝魏京華敬酒的,“久仰魏長使大名,隻是苦於一直沒有機會結識,今日能見,真是有幸!”
“魏長使雖是女兒身,卻叫人真心佩服,聽聞您在烏蘭布統草原上,可揚了我國威,叫那些西疆的遊牧族大開眼界!”
幾人說著紛紛向魏京華敬酒。
黃酒而已,魏京華的酒量不俗,這場合比較輕鬆,都是年輕人,並不攙和官場。
她心態也是極其放鬆,聞言就爽快舉杯,“都是仰賴聖上栽培。”
“隻有皇兄栽培,就沒有本王提攜嗎?”殷岩柏主動走上前來。
圍在她身邊的少年人趕緊讓出一條路來,叫晉王爺得以走到她身邊。
魏京華起身朝殷岩柏舉杯,“更要感謝王爺提攜。”
“與我客氣什麼,說起烏蘭布統,咱們還並肩戰鬥過數次呢。”殷岩柏微微一笑。
眾人立即好奇的打聽起來,耶律鬆石向來小氣,這次卻出手就是兩萬精騎。又有傳奇一般的祥瑞神獸紫麒麟,這一趟草原之行,早已經在京都裡傳的神乎其神。如今竟然能聽到當事人親自說起,眾人自然是眼目放光,豎著耳朵願聞其詳。
“就說你帶紫麒麟從那洞裡出來的時候吧……”殷岩柏竟然順手就拉開魏京華身側的椅子。
這桌的女孩子們極有眼色,立時往後躥了一個位兒,末位上的女孩子自動站起,立在一旁笑眯眯的聽著。
殷岩柏說的開心,卻是無形之中,把敬給魏京華的酒,皆擋了下來。
立在人群中的陶夢寒,捏著酒杯,指腹都泛了白。
“咱們也去聽聽,晉王鮮少有興致這麼高的時候呢……”
陶夢寒卻涼涼一笑,轉身回了自己的座位。她身邊的女孩子,你看我,我看你,也隻好抿唇跟著她回去坐了。
“你們知道嗎?這女子與鷹揚府的沈副將,關係很是不一般呢……”
陶夢寒耳朵一動,抬眼朝同桌說話那女孩子看去,“怎麼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