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京華,醫行天下!
此時身在宮中的殷岩柏正枯坐在禦書房裡,他手邊擺著一盤葡萄。
葡萄用泉水洗過,上頭掛著晶瑩剔透的水珠子,折射著禦書房燈架子上的光,色彩斑斕。
殷岩柏望著水珠子發呆,時不時的揪下一顆丟進嘴裡。
偏殿裡隱隱約約傳出沈家人嗚嗚哭泣的聲音。
又過了一陣子,沈仕揚的老父親躬身腰,抹著淚,被宮女攙扶著,顫顫巍巍尋來了禦書房正殿。
他抬眼瞧見殷岩柏的瞬間,雙膝就是一軟,險些跪在殿外。
兩個宮女架著他雙臂,才把他扶進殿中,“對不住晉王爺,老朽不知竟是仕揚他如此不省事!他竟敢挑釁王爺威嚴……”
“老朽教子無方,叫他在外惹是生非……如今搭上自己性命,純屬他咎由自取……”
“還望晉王看在我沈家為朝廷效力多年,我膝下還有幼子的份兒上,高抬貴手,放過我家中其他人……”
“他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家其他人不知情,才會來糾纏王爺!”
……
殷岩柏越是不說話,沈家老爺子越是緊張。
他原本在側殿裡已經哭過一遭,這會兒落進了淚才過來的,哪知說了沒兩句,卻又開始哭起來。
“沈家人不知情?”殷岩柏麵色冷淡,漠然開口。
“是,真是不知道他整日都在外頭胡作非為些什麼。”沈父急聲說。
“那他以前都做過什麼,在外頭與什麼人勾結,圖謀些什麼……你們也都不知道?”殷岩柏再問。
沈父把頭搖的像撥浪鼓,“真是不知……”
“現在知道了?”殷岩柏挑了挑眉。
沈父一愣,表情有些茫然,“知道什麼……哦!知道了知道了!是老朽沒有教好,老朽有罪!”
“本王不是要追究你的過錯,你如何教養兒子,是你自己的事兒。”殷岩柏口氣冷淡,“養出孝子還是逆子,都得你自己承受。彆自己養的兒子在外頭惹了兜不住的麻煩,當爹的就老臉一抹,厚顏無恥的跑到宮裡,叫皇兄為你家收拾爛攤子,皇兄忙得很。你怎不叫他替你養兒子?”
沈父嚇了一跳,當即連話也不敢說,砰砰磕著頭。
雖有地毯,但那悶悶的響聲,隻叫人懷疑他腦袋是不是要磕暈了。
“行了,你若想明白,就回家去吧。”晉王爺又捏了顆葡萄放進口中,“幸而你們家的兒子不止這一個,餘下的若是不好好教養,再步了後塵……”
“不會了!老朽日後就是不吃不喝,也要好生教養子孫!”沈父痛哭。
“本王還是那句話,這是你自己的事兒。”殷岩柏揮揮手。
沈父如蒙大釋,摁著地爬起來。
這次他倒是沒等宮女來扶,就麻溜的出了正殿,去偏殿裡領出自己的一家老小,安安靜靜灰溜溜的離開了皇宮。
“你也真是……”聖上這會兒才從正殿後頭緩步出來,抬手指著殷岩柏,“他們告你,你反倒得理不讓人,扣著人不叫人的走,瞧把那一家老小給嚇得!”
殷岩柏嘿嘿一笑,“皇兄心裡美著呢,不誇我兩句,竟還怪我。”
聖上瞪眼,“朕美什麼?你言語激怒朕的將領,當街打死朝廷副將,朕還得誇你?”
“沈仕揚若對皇兄忠心耿耿,必不至如此,他早另投了彆主,暗地裡不知叫誰為君呢!”殷岩柏輕嗤。
聖上的臉色立時陰了陰。
“你折騰沈家人,嚇唬他一家老小也就罷了,還偏要占著朕的地方!耽誤朕看書閱折子,朕不該罵你?”聖上佯裝生氣,揪了顆葡萄朝殷岩柏砸過去。
殷岩柏抬手接住,順勢塞進嘴裡,笑的得意。
聖上歎息搖頭,表情無奈,“你也趕緊走,朕還想清靜一會兒。”
話音未落,殿外太監卻稟道,“大長公主請見。”
殷岩柏立時起身,“臣弟告退。”
“你給朕坐著!你騷擾朕這麼久,姑母一來,你就躲,哪有這樣便宜的事兒?”聖上冷哼,叫人請大長公主進殿。
大長公主瞧見聖上與殷岩柏都在,臉麵立時一喜。
她朝聖上見了禮,開門見山道,“聽聞晉王今日又惹了禍事?今日他在我那裡吃酒,聽下人稟報,酒席未散,他就急急忙忙的出去,看吧!走了不久,就闖禍!”
聖上衝殷岩柏抬了抬下巴,暗笑不已。
“晉王年輕,年少時又隨先皇南征北戰,一身血氣早就養成了,聖上是長兄又是君,怎也不好好管教自家兄弟,豈不叫世人笑話嗎?”大長公主轉而對上聖上。
殷岩柏也立即衝聖上眨了眨眼,暗示他“難兄難弟”。
聖上啊了一聲,啞口無言。
大長公主立刻道明來意,“要聖上操心的事情太多,怎麼可能事事躬親?晉王這呀,也不是彆的毛病,就是缺個人管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