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京華腳步微頓。
“明日,你能不能帶魏軒一起來看我?我有些話想跟他說……”魏婉容極力放低了語氣。
魏京華沉默不語。
魏婉容又深吸一口氣,努力說,“求……求你了!”
“我會去向他說,至於他肯不肯來……”魏京華輕笑,“我就做不了主了。”
她闊步離開寂寂無聲的沈宅。
次日上午,她在家中練了整整一上午的功夫,如今這身體在她的刻意鍛煉之下,已經越來越精壯有力,與她的靈魂也配合的越來越默契。
冬草在一旁看的羨慕不已,“婢子若是能練成小姐這樣強悍的本事就好了。”
“光靠練還不成,還要吃得講究。”魏京華抹了把汗,“你整日裡吃得太少,太素,身體吸收不到營養,如何能長力氣長本事呢?”
冬草嘿嘿一笑,“想吃肉,隻怕還得等上三個月呢!廚房裡的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可要擺上?”
魏京華忽然想起昨夜裡答應某人的事兒。
“不擺在這裡,擺在小花廳,叫魏軒一起過來用飯。”魏京華說完,就去裡頭更衣了。
隻留下目瞪口呆的冬草。
昨日小姐主動給魏軒送飯菜,已經夠叫她震驚了。
今日小姐居然還要跟魏軒一起用飯?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還是她家小姐失憶了?
難道她都忘了當初魏軒都做過什麼事嗎?
她家小姐的度量未免也太大了吧?那些過分的事情,她一個丫鬟尚且無法釋懷,難道小姐真的都可以不在意嗎?
不但是冬草想不明白,就連魏軒也不能理解。
他等在花廳裡的時候,滿腹忐忑。
魏京華一來,他膝蓋一軟,差點朝她跪了下來。
“二姐姐,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如今你舉薦我去寇家學習,我很感激二姐姐,我也知道自己原本有多過分……如今更是唯有仰仗二姐姐。”他甕聲道歉,縮著脖子。
“怕我打你?”魏京華笑了笑,“躲那麼遠,還不坐下用飯?”
魏軒忐忑看她,“如今祖母已經走了,爹娘也不在家,二姐姐若是要出氣……隻管打我一頓,我絕不敢記恨!”
魏京華噗嗤一笑,“趕緊用飯,用罷了飯,我還要帶你去個地方。”
魏軒腿一軟,噗通坐在了地上,額上的汗唰唰的往外淌,“去個地方……”
好似他這麼一去,就又去無回了似得。
魏京華哭笑不得,她不知自己竟是如此可怕嗎?
“去沈家,見魏婉容。”
“我、我不去!”魏軒急聲說。
魏京華抿了抿嘴,“我昨夜裡已經去過一趟了,她是真可憐,府上隻剩她一個人,家仆下人都跑了,連飯都沒得吃。”
“原來昨夜裡,小姐是去給魏大小姐……不對,如今當稱呼沈少夫人!”冬草驚訝問道,“原來小姐是給沈少夫人送飯去了?”
魏京華點點頭,開始專注用飯。
魏軒一愣,卻是不知不覺的放鬆下來,漸漸的他膽子也略微大了些,竟敢在二姐姐對麵的食案上,一口一口的用飯了。
飯畢,姐弟倆個接騎馬,往沈仕揚府邸裡去。
魏軒的馬術不如魏京華,所以食盒還是提在魏京華的手裡。
兩人快到沈仕揚府邸所在的巷子時,卻見許多百姓好像尋腥的蒼蠅似的,一窩蜂的往巷子裡鑽。
姐弟兩人對視一眼。
“這是又出了什麼事了?”魏軒瞪眼道。
魏京華夾了夾馬腹,緊走了幾步。進了巷子遠遠瞧見沈家門前站了許多人,門口立著兩個眼熟之人。
一個是魏婉容,另一個……
她歪著頭想了想,“那個不是沈家族中的那位管家嗎?”
魏軒經她提醒,也想起來起來,“祖母長辭的第二日,去咱們家說不要沈仕揚遺腹子,說兩家已經斷宗斷族的那個冷血管家?”
魏京華點頭,“既然已經斷親了,他又來沈仕揚家裡做什麼?”
“竟然欺負女人!這沈家人不要臉的血統還真是一致!”魏軒瞪眼怒罵。
魏京華眯眼一看,魏婉容可不是就快哭了嗎?
那管家卻擋在沈府門前,不叫她進去,板著臉不知在喝罵些什麼。
前頭聚的百姓太多,聽也聽不清。隻見魏婉容似乎受了奇恥大辱,突然轉身朝人群外頭悶頭走去,連沈府的門也不進了。
人群擁擠著向前,魏京華與魏軒也在人群裡被推著向前走,這才聽見管家朝眾人解釋,“這是我沈家族中的宅子,原沈仕揚家在這裡住的時候,也是族裡撥給他住的。他們家人搬走的時候,已經把房契還給族裡了,還送族裡支走了一大筆銀子……於情於理,我們也得把這宅子收回來不是?叫這婦人多住了這麼久,已經是仁至義儘了!”
魏軒聽得滿麵怒容,打馬去追魏婉容,“我們去看看她。”
魏京華卻攔住他,“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