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延似乎沒想到殷岩柏竟一上來就如此蠻橫,毫不講道理。
若論雄辯,可能幾個殷岩柏都不是簡延的對手。
偏偏殷岩柏根本不屑廢話,他握著拳頭又要上前。
簡延臉色漲紅的已經能滴出血來。
“罷了,王爺!”魏京華上前伸手擋在殷岩柏前頭。
殷岩柏眯眼看著她,“你為他求情?”
魏京華遲疑片刻,緩緩開口,“還望王爺給臣一個薄麵。”
殷岩柏哈的笑了一聲,“好,既是魏長使求情,這個麵子本王給了。”
他又歪著頭看了看簡延。
簡延按著地爬起,漲紅臉拍打著身上的塵土。
“你該感謝魏長使,今日若不是她替你求情,本王必定替你爹好好教導你。”殷岩柏笑著說。
簡延臉色紅的要滴出血來,他嘴都抿成了一條線。
殷岩柏轉頭看著魏京華,“走吧,介紹朋友給你認識,都是京都的大將。”
殷岩柏給了她麵子,這會兒她也不能掃了他的臉麵。
魏京華頷首跟在殷岩柏身後,又回到第一樓去。
坐在一樓大堂裡的人,正相互敬酒,忽然有人抬頭看向門口,猛地瞪大眼。
眾人也都隨之望向門口。
隻見殷岩柏沉著臉出去,此時卻是笑盈盈的領了個人回來。
眾人還沒看清楚那人是誰,卻是已經在心底斷定了,這人在王爺心裡的位置必是不一般,竟能叫王爺一瞬間陰轉了晴。
在看清殷岩柏身後之人的臉麵,眾人臉色更是各異,“原來是魏長使!見過魏長使!”
眾人嘻嘻哈哈的朝她拱手行禮,在座雖都是武將,卻沒有人舉止輕浮不敬的。
眾人看出晉王爺對待這女子的態度,也聽多了京中的傳言,曉得這女孩子雖出身不高,幼年也不得看重,但如今在京中的地位卻著實不一般。
五大三粗的武將們,此時也一個個收斂起來,整個酒席上都顯得彬彬有禮的。
魏京華道明她正在守孝,不能飲酒。
眾人也沒有一個來勸她酒的,皆爽快的說叫她以茶代酒,眾人認識一番。
席間也有幾個人,平日裡有些小毛病的,有些是看了大夫,也服了藥,卻總不見好。有些甚至懶得卻找大夫,卻又被這小毛病折騰的甚是煩惱。
借著席上氣氛輕鬆的緣故,倒是與魏京華說了。
魏京華也不謙虛,當即便說了幾個食療的法子,以及平日裡飲食的注意事項。
方便紮針的,她當即便拿出針來。
她臉上絲毫不見一般大家閨秀的羞怯,內斂。
反而直率爽朗的叫這些大老爺們兒心生讚歎,“魏長使果然是與眾不同,與您說話不用想那些彎彎繞繞。以前京都裡的那些女孩子,你與她說話,得先再心裡過上幾遍,一不留神就惹怒了她,你卻連自己哪裡說錯了都不知道!”
被她紮了針的武將,當即就覺得身上鬆快許多,連連道謝。
雖隻有她一個女孩子的席麵,卻是叫眾多武將都對她肅然起敬,客氣有禮,毫無輕慢之意。
原本大家對她客氣乃是因著晉王爺的緣故,待相處了之後,卻是因為她這個人。
宴席未散,他們這一群人,怕是要從晌午喝到晚上了。
魏京華起身告辭,“我還在孝中,不便久留,眾位儘興。”
眾人也紛紛與她拱手道彆。
“我送送。”殷岩柏起身,場麵又是一靜。
他抬了抬手,“你們隻管喝,不必等我。”
他將魏京華送出酒樓,常武卻已經十分有眼色的把兩人的馬都牽了出來。
“王爺回去喝酒吧,不必送我。”魏京華輕笑,她又不是不認得路。青天白日的還用送?
殷岩柏卻不置一詞,翻身上馬,見她仍舊立在馬旁,“還不走?”
魏京華也隻得跟著上馬。
兩人向魏府行去,一些疑惑卻漸漸浮現在魏京華心中。
“王爺可知沈仕揚與簡延的關係?”她側臉問道。
殷岩柏的表情沉凝片時,“沈仕揚之所以能爬的那麼快,除了他個人功夫尚可,便是因為簡家的提拔輔助。簡家結交多是文臣,武將之中卻沒有根基,他們設法為自己扶立府軍中的勢力。”
魏京華皺眉沉默了片刻,“那與我呢?”
殷岩柏表情一怔,“什麼?”
“簡家與我有什麼關係?”魏京華遲疑問道,“為何我總在看到簡家人之時,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以前看到簡尚書時就有這種感覺,如今見簡延,也有種似曾相識之感。”
殷岩柏收斂了笑意,“那不可能,你兒時便去了巨鹿。”
魏京華輕笑,“是,所以我才覺得奇怪。”
“你還記得你外祖家嗎?”殷岩柏緩緩問道,“你母親的娘家,薑家?”
魏京華腦仁猛地一疼,緩緩搖頭。
“你外祖父與簡無憂,曾是至交好友,但後來卻鬨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