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時氣得七竅生煙,自己遭的這些罪是其一,簡延這奸詐的心思更是不可原諒。
他若不是腿腳不方便,他恨不得自己衝上去,親自把簡延吊打一頓。
但如今眼睜睜看著晉王的拳頭砸肉泥一樣,砸在簡延的身上……方淼還是忍不住吸了一口氣。
門外頭的侍衛和小廝們終於聽見裡頭動靜,曉得事情不對!
砰的一聲,雅間的門被撞開。
簡尚書家的仆從小廝立即蜂擁進來,要攔住殷岩柏的拳頭,救下他家郎君。
但殷岩柏正在氣頭上的時候,他連獅子老虎都不怕,幾個小廝豈能是他的對手?
他一拳一個,一腳一個,就把人都打翻在地。
簡延這會兒看起來已經是出氣兒多,進氣兒少了,他臉上胸前的衣服上全是血跡,看起來慘兮兮的。
他家裡的家仆小廝也是倒了一地,有的趴著喘氣兒,有的乾脆就躺在地上打滾兒,狼狽不堪。
“挑撥本王的關係?也不看看你配不配?”殷岩柏恨的牙根兒癢,拳頭捏的死死的,“本王配不上的人,憑你也敢惦記?”
簡延說不出話來。
門外卻忽有人猛地哭嚎一聲,把屋子裡的人都嚇了一跳。
“晉王饒命!”聲音顫顫的,聽起來上了年紀。
殷岩柏向外轉身,“喲,簡尚書都被驚動來了。”
“老臣再不來,隻怕……”隻怕他的嫡孫就被打死了!
“隻怕這冥頑不靈的簡延更惹怒晉王爺,氣壞了王爺的身體!”簡無憂可憐兮兮的說。
殷岩柏哈哈一笑,“不怕,本王向來不受窩囊氣,誰給本王氣受,本王一頓拳頭就揍回去了。”
簡無憂抬眼看見自己的孫子倒在地上,眼皮都是蒙的一跳。
他腿腳一踉蹌,險些在門口就給殷岩柏跪下來。
“不知……不知這逆子他是如何招惹了王爺了?”簡無憂小心翼翼的問道。
殷岩柏輕哼一聲,“問問他自己做了什麼好事?”
簡無憂看向孫子。
可這會兒簡延已經明顯說不出話來。
殷岩柏懶懶解釋,“他要挑撥本王與魏長使的關係?敗壞本王在魏長使心中高大正直的形象?”
高大正直這個詞,是殷岩柏自己加上的。
但他覺得自己與這個形象實在附和得很。
簡無憂嘶的一聲,吸了口氣,“這孩子一定是頭腦發昏,人不清醒了!他若是清醒,斷不能做這樣的事情呀!”
殷岩柏冷冷一笑。
簡無憂知道如今說這些也是無用,他屈膝要跪。
“免了,你是老臣了,隻用在皇兄麵前行跪禮,在我這兒跪可是不恰當。”殷岩柏哼道。
簡無憂聞言拱了拱手。
“老臣教導不嚴,王爺也知道,簡延打小沒了爹,他娘身體不好也早早的去了,叔叔嬸娘再關照,比不得自己的親爹親娘,他少時老臣忙於朝中之事,對他缺乏管教,叫他如今不學好!”
“王爺今日教訓他也教訓過了,他一定也長了記性了!倘若王爺氣消了,還請王爺把簡延還給老臣,叫老臣帶回去好好教導修理他!倘若他還是如此冥頑不化,不用王爺動手,老臣親自打死他!”
簡無憂說的情真意切,一個中年喪子,唯有孫兒做他寄托的老人家的悲悲切切之情,儘都叫他表現出來了。
殷岩柏行事衝動,卻是個性情中人。
他見簡無憂說的慘兮兮的怪可憐,再看那簡延也確實被他打廢了,這會兒鼻子裡還往外冒著鼻血呢。
“行了,有你這句話就成,叫你帶回去好好管教,若是再管教不好,可彆怪本王手下無情!”殷岩柏揮了揮手,叫簡無憂把人帶走了。
簡無憂走的時候,殷岩柏瞧見第一樓樓底下,門外頭,可是站了不少簡無憂帶來的人。
“這是琢磨著,說服不了我,大不了動手的意思?”殷岩柏輕哼,“簡家人真是夠膽了。”
方淼從屏風後頭走出來,臉上還帶著心有餘悸。
“這事兒就算完了吧?”方淼籲了一口氣。
殷岩柏笑,“完了?沒呢。”
方淼嚇了一跳,“王爺若是再動手,那可就出人命了!卑職看,也、也可以了!”
簡延最後被抬出去那樣兒,已經沒有人樣兒了。
若不是簡無憂來的及時,這會兒隻怕就是一句沒有聲息的屍體了!
殷岩柏卻臉色一暗,“你怎麼不長記性?”
方淼一顫,“啊?”
“那一晚,在城隍廟,你差點死在那裡,若不是她去救你,你現在有命站在這裡可憐彆人?”
殷岩柏仰頭灌了一杯酒。
方淼臉色一肅。
是啊,不隻是他,就連魏長使,都差點死在那個夜裡,兩隻受傷的獒犬也還沒好利索。
“什麼挑撥感情,嗬,你信他?”殷岩柏咣當扔了酒杯。
方淼驚道,“王爺的意思是,他就是為了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