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草怔怔看著她。
“你年紀大了,女孩子年紀大了會有心儀的男子,會有個想要倚靠,托付終身的人,這是很正常的事呀。”魏京華笑著拉她坐在身邊。
冬草搖頭,“不,小姐不要把婢子嫁出去,婢子早就發誓說要伺候小姐一輩子的。”
“所以我說,你把自己會的傾囊相授與海桐,她年紀小,學會了就能接替你伺候我了。”魏京華笑的和煦。
冬草卻仍舊搖頭,“婢子不嫁人,不離開小姐!”
魏京華歎了口氣,“你也不問問我這人是誰,就忙著拒絕?方淼,方侍衛,你也不嫁嗎?”
冬草微微一愣,似乎想起先前兩人嗆聲了兩句的事兒。
“婢子不嫁人,更不嫁給他!”
她說的堅決,倒叫魏京華一愣。
“倒是我眼拙,看錯了嗎?我以為你們是情投意合呢。”
冬草臉麵一紅,“以前……是有那麼點兒吧,不過現在不是了!”
魏京華一愣,不由坐直了身子瞪眼看她。
“以前離得遠,看不清楚的時候,自然覺得這個人哪兒哪兒都好。如今這幾天婢子照顧他起居,倒是個了解他的好機會。沒想到他竟是這樣一個脾氣焦躁,愛大嗓門兒的人!”冬草撅了撅嘴,“婢子和他處不來。”
魏京華聞言深吸了一口氣,她是不擅長勸人的。
且她覺得感情這種事情,也勸不來。
她不由在心中暗自感慨……果然如此啊,感情這東西真是靠不住。
離得遠時,就像自動加了柔化鏡,看這個人哪裡都好。
可一旦朝夕相處,那這個人所有的缺點都會暴露出來,到時候就生了厭煩了。
這時候再說分開,豈不是更要彼此傷害,有傷感情?
那還不如一開始的時候,就不要在一起,不要給機會讓彼此朝夕相處——這樣柔化鏡永遠不會被打破,也就沒有人會受傷了不是?
魏京華長舒了一口氣,困擾她這幾日,叫她連續幾日都夢到同一個人,攪得她在夢中都不得安寧的問題,總算有了答案。
她笑了笑,不由更是堅定了自己“毫不動搖”的立場。
冬草尚且不知自己鬨脾氣,隨口說的一番話,卻叫自家小姐下定決心,要把某人推得遠些。
她若知道,隻怕恨不得引咎自殺了。
魏京華來到晉王府,還沒見到方淼,卻是先遇上了從外頭回來的殷岩柏。
“魏長使。”殷岩柏喚住她,“你來的正好,我有話問你。”
魏京華上前道,“正好,我也有話與王爺說。”
魏京華與他來到廳堂,殷岩柏開門見山,“我知道你派人在盯著二皇子,可有簡家與他私交的證據?”
魏京華微微一愣。
她派人盯著二皇子,是很早就開始的事情,那時候沈仕揚還沒死。
因為二皇子與沈仕揚來往過密,聖上派她去看著。
“二皇子一向自持甚高,看哪個皇子的才智都不如他,甚至連太子,他也看不上。”殷岩柏輕哼一聲,“他的心思昭然若揭。”
魏京華緩緩點了點頭。
“我不是不能派人去拿他的把柄,隻是……”殷岩柏的話音頓了頓。
他的欲言又止,很有些意味深長的意思。
魏京華一時沒有領會他那個點,她挑眉看著他。
“就是像太子會防備著二皇子,皇兄也會留意我。若是我的舉動不出格,自然你好我好。”殷岩柏的話音一頓,眉頭輕皺,“但是我去查皇子,就是把手伸到了他的兒子身上,也等於伸到了他麵前。”
魏京華深吸了一口氣,立時恍然大悟。
“在草原上的那次誤解,晉王爺還耿耿於懷嗎?”
殷岩柏聞言一笑,“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還有什麼好耿耿於懷的?不過是吃一塹長一智罷了。”
魏京華點頭,那就是還記在心上了。
“有麼?”殷岩柏又問了一遍。
魏京華緩緩點頭,“有,但不多。還不足以……”
“給你。”殷岩柏忽然甩在桌案上一疊字書信。
魏京華隨便撿了兩封一看,神色立時肅然。
“這是真的?”
“你覺得是我偽造的?”殷岩柏眉頭微挑。
魏京華頓了頓,緩緩搖頭,“剛剛王爺說,不好把手伸到聖上麵前,所以我以為……”
以為他是真的這麼想,也這麼做呢!
誰知道,他是連證據都拿到手了,回過頭來還說會被忌憚。
他這是有備無患呀!
“拿上這些應該夠了,”殷岩柏笑了笑,“是你交給聖上,而不是由我交上去,自然就不會叫皇兄多想。”
魏京華神色有些愣怔,她向來取證都要親自拿一手的資料。
現在殷岩柏直接放在她麵前這麼一摞現成的證據,還叫她上交聖上,她心裡有些虛。
她抬眸凝重的看向殷岩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