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沒有人敢違抗聖上的意思。”
魏京華順著他的話音,點頭說道。
簡無憂重重的點了點頭,“正是此言!沒有人敢違抗聖上的意思!”
他又深深看了魏京華一眼,量她一個小女子,一個女官,也沒有膽量敢於他一個朝中大員對著乾。
簡無憂叫家丁守住門,他立時進去換了朝服,坐上馬車。
他的馬車,剛剛駛出簡家的大門。
魏京華把手一揮,打了個呼哨,“進去抓人!”
簡無憂坐在馬車裡,隻覺地都是一震,他險些一頭從馬車裡栽出來。
車夫猛地停車,簡無憂掀開車簾子往外看。
晚了,已經晚了。
魏京華率領的精兵,像是豺狼虎豹一樣,衝進簡家府宅。
簡家的家丁根本不是對手。
“你竟敢……竟敢……”簡無憂臉色大變,兩眼一翻,在馬車上暈了過去。
車夫驚慌大叫,“不好了!大人昏倒了!”
簡家兵荒馬亂。
府兵們勢如破竹,氣勢洶洶。
如此驚亂的場麵之下,魏京華卻並沒有驚慌。
她似乎是早有準備,立時離開眾人,到簡無憂的馬車前頭。
車夫及簡無憂身邊親隨嚇了一跳,“你乾什麼?”
兩人伸手擋在馬車前。
魏京華拿出細長的金針,“救人,你們讓開。”
“信你才怪!你是來害人的!”親隨叫道。
魏京華搖了搖頭,“我乃是奉命行事,亦如我剛才所說,沒有人敢抗聖上命令。我要抓的隻是簡延,與簡大人無關。”
親隨與車夫自然不敢讓開。
魏京華漫不經心的收起金針,“你們不讓我救,那是更好的。”
兩人微微一愣。
“我還怕紮了針沒效果,你們反倒賴上我呢!”魏京華攤手一笑。
車夫有些猶豫,“你真是要救我家大人?”
“倘若簡大人因為簡延被抓,被氣出個好歹,那隻能說是他心胸狹窄,看自己的孫兒,比聖上更重要。”魏京華搖搖頭,“賴不上我什麼,我不過奉命行事。”
車夫與親隨點點頭,迅速交換著目光。
“還請魏長使救人之急。”兩人說。
魏京華輕哼,“不了,你們還是快去請大夫吧,我怕你們反無賴我謀害朝廷大員,這禍我可背不起。”
“還請魏長使大人不計小人過,是小人愚鈍魯莽!”親隨立即繞行至魏京華前頭,屈膝跪了下來。
惟恐魏京華與他們生氣計較,不肯醫治簡無憂,那親隨也是夠忠心,竟砰砰的朝她磕頭。
青石地麵冷硬,那親隨的額頭三兩下就要見血。
簡家裡頭嘶喊聲不斷,一片混亂。
簡家外頭也是哀哭祈求。
“起來吧。”魏京華輕歎一聲,如果簡延看到此時的情形。
他會不會後悔他做的那些算計呢?
魏京華搖了搖頭,轉身來到馬車旁,她摸了摸簡無憂的脈,又觀他麵色。
“你家大人隻是氣急攻心,幾針下去就沒事了,但你們常在身邊的人,也該多勸他想開一點。”
魏京華一麵摸出針來,撚針入穴,一麵低聲說道。
“一把年紀了,還在替孫子操心。兒孫自有兒孫福,當約束,不當凡事縱容,更不該小輩兒惹了麻煩亂子,老爺子再去跟著擦屁股的,這得什麼時候才能享上兒孫的福氣呢?”
車夫詫異的看了魏京華一眼。
那親隨也微微紅了眼睛,“我家老爺官做的大,可這命運……他還在壯年的時候,小郎君的父親就沒了……”
魏京華輕歎一聲,幾針紮完,簡無憂的氣息已經平順了。
“沒有大礙,隻是得注意休息,更要注意心態平和。”魏京華取出針時,對下人交代。
這會兒府兵已經找到簡延,並且把他帶了出來。
簡延還真是被人給抬出來的。
魏京華猛地吸了一口氣,她沒想到,簡延被揍的已經變了形。
原先那張帶著點儒雅的臉,這會兒全然看不出原貌,腫的像個豬頭。
他胳膊上、腿上都纏裹的厚厚的,似乎也被打的變了形。
她不由吸了口氣,暗道殷岩柏下手真是很。
冷不丁的,從她背後卻傳來一個涼涼的聲音,“我簡家與你家犯衝……”
魏京華猛地回過頭,看著馬車上的老人家。
簡無憂也回望著她,神情冷漠,毫無感激。
他的親隨在一旁說,“是魏長使紮針救醒了大人您。”
簡無憂像是沒聽見似得,“當年就是你克死了薑家!如今又來克我簡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