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京華,醫行天下!
魏京華輕嗤一聲,提步也朝戲園子走去。
殷岩柏立時提步追上她,“怎麼?沒打夠,準備在來一個回合?”
魏京華搖搖頭,“我累了,甘拜下風,乃是去請辭。”
大長公主壽宴,不告而彆可是不禮貌。眾人還等著看下午的賀壽的戲曲呢,她不看那戲,自然是要到大長公主麵前說一聲。
“這會兒去,不是往槍口上撞嗎?”殷岩柏斜睨著她。
魏京華輕笑一聲,“我不去撞一撞,她們就當我是捏扁搓圓的,下次還來這麼一出出的,我也疲於應對。”
殷岩柏深深看她一眼,“你這不還是故意的麼?”
魏京華提步走的快了些,殷岩柏也加快腳步。
魏京華詫異的看他一眼。
“你單槍匹馬的,我怕你吃虧。”他跟在她身邊,一副保駕護航的樣子。
想起他一次次當眾幫她,完全不顧及旁人的想法……她心頭一陣陣的顫。
兩人並行,中間隻隔著一步的距離。
他表情和煦溫暖,似乎很對此很滿意。
她心跳紛亂……
兩人一路無言的到了戲園子,朱氏正拉著大長公主的衣袖在哭。
看大長公主的麵色,帶著點不耐煩。
陶縣主先瞧見魏京華與殷岩柏一起走來。
她臉上的表情立時猙獰了一瞬,但轉瞬就笑了笑,她還扯了扯大長公主的另一隻袖子,朝魏京華的方向指了指。
魏京華上前,請辭的話還沒說出口。
大長公主忽然拔高了音量,語帶嘲諷,“我們做女人的,本職是什麼?就是相夫教子呀!應當安於家室,外頭的事情我們不懂,就不要跟著瞎攙和。不然,那是想乾什麼?想要牝雞司晨嗎?”
牝雞司晨一詞,叫眾女子生生洗了一口冷氣。
朱氏以為是在說她,嚇了一跳,連忙拿帕子捂住嘴,哭也不敢哭出聲了。
“不要以為風風火火的在外頭跑,是女子該有的樣子,往前頭上千年數,這樣的女子有幾個?哪個是有好下場的?”大長公主冷哼一聲,“我就看不慣這樣的!”
魏京華不怒反笑,心中暗道,“那是您沒看見千年以後的,女孩子們可不就天天往外跑麼?不跑不上學?不工作?”
她並不覺得恥辱,反倒可憐大長公主沒見識。
但她身後站的殷岩柏卻是聽不下去了。
他闊步上前,氣場全開,“姑母看不慣不要緊,皇兄看得慣就行了。您前頭說了不能牝雞司晨,這會兒又在皇兄任命的人事上指手畫腳,是什麼意思?對皇兄的旨意不滿?”
大長公主頓時一噎,瞪眼看著殷岩柏,抬手指著他。
“您怕是要說我不孝了吧?連自己的姑母都這番態度?”殷岩柏拱了拱手,“對不住您,自古忠孝兩難全,侄兒乃是忠於皇兄的,不論到什麼時候,到誰麵前,侄兒都維護皇兄的旨意,不敢違背,更不敢指手畫腳,說皇兄不對。”
他一口一個皇兄,一口一個忠君。
大長公主隻能乾瞪眼。
“皇兄的理念乃是不拘一格降人才,隻要是對我大夏有用的人才,何需拘泥與性彆呢?巾幗不讓須眉這話,莫非是說來玩兒的嗎?這思想觀念要與時俱進,姑母大概是在山裡呆的太久了,您得多學習,多看看外頭的世界,這思想觀念才能跟得上發展。”殷岩柏大大咧咧,話語隨不甚恭敬,好在他臉上一直帶著笑意,像是晚輩與長輩在開玩笑。
大長公主狠狠的翻他一眼。
“算了,烏煙瘴氣,不說了!”殷岩柏大手一揮,衝魏京華道,“魏長使馬術如何?不如呼朋引伴,咱們城郊賽馬去?”
他一句“烏煙瘴氣”險些把大長公主氣得背過去。
魏京華朝他拱了拱手,又轉向年輕的女孩子們,“我在巨鹿的時候,就聽說京都的女孩子們馬術厲害,馬上英姿叫人豔羨,不知今日能不能向眾位請教。”
她說的恭敬客氣,更可況,這是難得與晉王爺一起騎馬的機會呀!
立時有許多能騎馬的女孩子們雀躍應聲,但又有些不自然的向大長公主掃過去。
“姑母年輕的時候也是馬術中的佼佼者,您不會攔著晚輩們,不叫大家去吧?”
“哈……我攔你們做什麼?我攔得住嗎?”大長公主頭一句話剛說完,就是一片歡呼雀躍的聲音。
以至於她後頭一句話,直接泯沒在歡呼聲中,沒人聽見。
年輕人不愛聽文戲,他們隻愛看熱鬨的打戲。
與長公主的喜好根本不在一個層麵上。
能叫他們從這無聊的戲文中拯救出來,他們巴不得呢。
殷岩柏一呼百應,一下子帶走了一大片的人。
陶縣主也想去騎馬……但她隻能孤寂的坐在東道主的位置上,含恨帶怨的看著眾人陸續離去。
就連她的好姐妹,好閨蜜,此時都沒有幾個留下來陪她看戲……
殷岩柏領了那麼多青年才俊去騎馬,這些女孩子就算馬術不怎麼樣,去飽飽眼福也是好的呀……
陶縣主的心都在滴血。
長公主非但沒有同情她,反而扭頭頭來,暗暗掐了她一把。
陶縣主被掐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大長公主的手,可是比丫鬟的手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