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京華,醫行天下!
“心浮氣躁,急火攻心,”魏京華彎了彎嘴角,“你是沒事,再嚴重點就直接死了,死人還能有什麼事?”
薑翰聞言皺著眉頭,狠狠瞪她一眼。
他恰瞪在女孩子光潔飽滿的額頭上,她皮膚白皙細膩,額頭映著帳內燈燭,仿佛撲了一層細膩的亮粉。
他凶惡嫌棄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化作溫柔,眉間緊蹙的“川”字,也漸漸平緩。
薑翰的神色,他自己都沒留意。
卻是把一旁的殷岩柏看的膽戰心驚。
表哥與親哥哥,真是天大的不同!
“你的膝蓋還需施針,氣血燥熱,另外服兩劑藥吧。”魏京華根本沒抬眼看他的表情。
薑翰卻是一直盯著她的臉在看。
“腳疼有什麼藥嗎?”他悶聲問道。
魏京華挑了挑眉,這才看向他的臉,“你腳又怎麼了?”
薑翰一噎,她的口氣叫他覺得自己簡直一無是處,不是這兒疼,就是那兒有毛病。
男子漢大丈夫,竟被一個小女子逼視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沒事。”薑翰硬著頭皮說。
魏京華張了張嘴,看著他的臉色若有所悟,她抿嘴笑了笑,摸出針匣來。
薑翰挽起了褲腿,他今日許是特意的,竟穿了褲腿很是寬鬆的褲子,恰能挽到膝蓋以上。
他一條大白腿在熠熠燈光之下,顯得格外紮眼刺目。
殷岩柏原本站的遠,此時卻豁然起身,拿起一個胡凳,坐在魏京華對麵。
不過一兩步的距離,他抱著膀子坐下來,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的動作。
魏京華給薑翰紮了針以後,又給殷岩柏取針。
大帳裡一時安詳靜謐,倒叫魏京華想起了當初她學針術的那家老醫館。
那醫館的位置很偏,在老城區。因為老城區有很多古建築,已經被評定為文化遺產,不允許拆毀。所以房子都不甚高,甚至沒有現代化的痕跡。
門口一株幾百年的老國槐,樹冠大的遮天蔽日。醫館裡頭常常光線不怎麼亮堂,卻總有一種恬淡的安寧四下流淌。
她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嘴角。
“薑參將!”帳簾猛地被人掀開,帳內的寧靜立時被打破。
帳內的三人抬頭向帳簾口看去。
帳簾口站著的那人,也是明顯一愣,他顯然沒想到薑翰的帳中竟然坐著這麼幾位“巨頭”。
站在門口一臉愧色的常武,他看了看殷岩柏,又看魏京華,一時愣在那裡,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他垂頭準備告退,一隻腳已經退出了大帳,卻不經意瞟見了薑翰袖口上的血跡。
他立時眸光一凝,闊步進來,“薑參將受傷如此嚴重嗎?是我下手沒有輕重,我……我太衝動了,特來向薑參將請罪!”
常武抱拳拱手,身子也躬成了九十度。
他這般大禮,可見心裡是真的抱愧。
“常將軍快起來,如此大禮,薑某受不起。”
“受得起!”常武立即說道,“不是因為你是誰的親眷,而是因為今日之事,是我主觀臆斷,誤會了你,你卻是心思正直,且……且王爺及魏長使來了以後,你也未曾多說我的不是……常某實在慚愧。”
常武說的吞吞吐吐。
大帳裡的靜謐的氣氛,都被他攪得火熱。
殷岩柏在一旁看著他微微漲紅的麵色,他要笑不笑的表情更是叫常武緊張不已。
魏京華倒是有心離開,道歉也是人家兩人的事兒,外人在這兒看著,真是平添尷尬。
但看了看常武膝蓋上的針,她又不能走。
她隻好閉緊了嘴,一聲不吭,極力的降低存在感。
她與那個抱著膀子,故意看熱鬨的殷岩柏形成強烈的反差。
殷岩柏這般體格,他即便想降低存在感也是不能,他一聲不吭的坐在那裡,本身就具有強大的氣場。
“都是在晉王麾下效力,但薑某與常將軍認識時間極短,您不了解我,不信任我是自然的。倘若您看見了我有可疑之處,卻不加理會,才是玩忽職守,對於今天的事,我本就沒有什麼好抱怨的。”薑翰語氣平平,神色平平,似乎真的沒有放在心上。
他離開水源那處的時候,心下生氣、委屈……並非因為常武與他動手,乃是因為……
他側過臉,飛快的瞟了眼魏京華……他以為魏京華隻給他紮了一次針,便不會再管他了。
昨日紮針之前,他還覺得是這小表妹在吹牛,他在嶺南,甚至出了嶺南的地方都看了許多大夫,大夫們都說,做好保暖,常常熱敷,沒有彆的好辦法,要根治更是不能。
可昨日她給紮針之後,真的就好了許多,整整一晚,一次都沒疼!
要知道,過去即便沒有疼成昨日那樣子的時候,他也是被疼痛折磨的常常徹夜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