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京華,醫行天下!
魏京華沒聽出這話音裡有什麼不對,她點點頭,暗自慶幸能這麼快的就有結果。
殷岩柏派副將以及薑恒留下來,處理都城這裡的戰利品收繳,以及押解俘虜的任務。
他則帥了一小股人馬,帶著魏京華回到中軍當中。
有兩隻比探子更敏銳的獒犬,乃至神獸帶路,殷岩柏大軍避開了與月氏的主力正麵相遇。
他們的騎兵也在幾日之後,回到中軍當中。
魏京華高興了這麼幾日,忽然聽到了真相……
“這次攻打都城,殺月氏七萬人,俘虜四萬,副將們回去能封爵了吧?”
“現在還不成,得等到最後的結果。”
“元帥說了,這一戰,必把月氏的心打散了,他們無心再犯我大夏邊境,燒殺搶掠了!老婆孩子都沒了,打個什麼勁兒?”
魏京華聽到這兒,覺出些怪味兒來。
她停下腳步,側耳聽著營邊幾個騎兵的對話。
他們正圍著篝火喝酒吃肉,聊得熱鬨,沒人注意到她。
“七萬人,主力男丁都在外頭,留在都城的都是尋常百姓,這麼一殺,月氏得有個十年八年的緩不過氣兒來了!”
魏京華腦門兒嗡的一下。
“隻要能休戰,大夏邊境的百姓休養生息倒是快一些,月氏就難。”
“他們若是願意通商,把草原馬給大夏,大夏自然也會叫他們的日子好過嘛!”
魏京華腳步有些踉蹌,後麵幾個騎兵又說了什麼她已經全然不記得了。
她隻記得自己回到帳中的時候,腦子裡反複回響的話,“殷岩柏在月氏屠城,殺的多是尋常百姓……”
尋常百姓沒有經過正經的訓練,又沒有兵器……他們有什麼反抗的能力?
這就是他取勝的方法?即便勝了,也是勝之不武吧?
殺的都是對方的百姓,又不是兵吏,這樣也想封侯拜相?
魏京華一時覺得自己的三觀都受到了挑戰。
她原以為大夏的兵馬是“正義之師”,是為了反擊來犯的月氏騎兵,為了保護大夏邊境的百姓。
可現在大夏的兵馬卻衝進月氏的都城,殺了他們的平民……
這與月氏的來犯者有什麼區彆呢?
說他們是侵略者,豈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嗎?
魏京華覺得自己淩亂了,她走進大帳,卻看見大帳裡的東西都在轉,天旋地轉。
“不,不是這樣的……”她搖搖頭,“殷岩柏不是這樣的!”
但心裡卻有另一個聲音說,“難怪他不讓你去,是怕你去了就看到真相!”
他們的屠刀乃是對著一群無力反抗的人……
魏京華站立不穩,跌坐在打仗內的地氈上。
“魏先生。”殷岩柏含笑的聲音忽然傳來,“你怎麼坐在地上?”
他從帳外進來,手裡還拿著兩隻烤的金黃的地瓜。
“很香,你嘗嘗?”
殷岩柏一手拽著地瓜的尾巴,一手來扶她從地上起來。
啪——
一聲脆響,響徹大帳。
殷岩柏帶著笑意的臉,頓時愣住。
魏京華狠狠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
正是他要扶她起來那隻手。
“彆碰我!”魏京華沒看他,聲音冷漠狠厲。
殷岩柏怔了怔,他的皮膚不算白,手背更是成古銅色,但這一巴掌太狠,即便他色深的皮膚上,也透出一個明顯的巴掌印子來。
殷岩柏沉默了片刻,這一巴掌傷他,遠不如“彆碰我”三個字傷他更狠。
他垂了垂視線,卻沒生氣,“地上有潮氣,起來,坐胡凳上。”
魏京華仍舊不看他,也不理他。
她不讓他碰,自己按著地氈爬起來,腳步有些踉蹌晃蕩。
她跌跌撞撞走進內帳,噗嗵一聲,似乎是把自己扔在了床榻上。
殷岩柏看了看手上提著的兩隻地瓜,地瓜烤的很香,透著糯甜的味道。
“吃點東西,很甜。”他厚著臉皮,又跟進了內帳。
他何曾這樣低聲下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