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瞧見殷岩柏被魏京華“保護在懷”時,他渾身一個劇顫,險些從馬背上栽下來。
再看一眼,他眼底卻是暗潮湧動,一種說不清楚是嫉妒還是什麼的情緒,叫他的表情愈發顯得陰沉不定。
殷岩柏這麼一看,卻是樂了。他心滿意足的半靠在女孩子的懷裡。
與他肌肉鼓隆,結識健壯的胸膛不同……女孩子全身都是綿軟的,胸前就更是溫軟……
馬背上顛簸,女孩子的懷抱卻溫柔無比。
殷岩柏覺得自己簡直是到了天宮……天宮有這麼舒服嗎?
“太值了……”
“說什麼?”魏京華垂頭問道。
女孩子的發絲掃過他的臉頰。
他渾身一震劇顫,他咧嘴,無聲而笑,“太值了……”這傷受的太值了!
倘若皇兄知道,他所派來的殺手,非但沒有能奪了他的命,奪了這女孩子回去……
反而幫助他,躺進了女孩子的懷裡……
皇兄隻怕要氣得從龍椅上蹦起來吧?
他這位子太美妙,十把龍椅他也不換!絕不換!
耶律嶧看在“老朋友”的麵子上,沒有叫人綁了殷岩柏與魏京華。主要也是看殷岩柏受了傷,沒什麼還手之力。
他隻是叫人盯緊了他們,允許他們一路騎馬回到他的營中。
他大發慈悲的還給了殷岩柏一個單獨的營帳,叫他住下。
“原本我是要把當初你們對我那一套,還給你們。”耶律嶧哼笑一聲,“鐵籠子我這兒是現成的,就是當初你們關過我的那種。不過看你傷的太重,再有,就是看在魏長使的麵子上,罷了,我不跟你們一般見識。”
殷岩柏聞言大怒,猛拍了下桌案。
耶律嶧嗬嗬笑的得意,“堂堂晉王竟然也有受傷落單的時候,看來我得派人好好去打聽打聽,大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待我打聽清楚了,再來找王爺說話。”
他扭頭要走,腳步已經到了營帳門口,卻又忽然回過頭來。
他目光落在魏京華的臉上,放肆的視線在她身上繞了一圈。
“當初我求娶魏姑娘,皇帝以你有婚約在身為理由拒絕了我。如今你可沒有婚約了吧?”耶律嶧笑著問道。
魏京華冷哼一聲,“世子真是明知故問,已經成了婚的人,還需要什麼婚約呢?”
“成婚?”他的目光在兩人身上徘徊了片刻,“怎麼也不請我吃杯喜酒呢?”
殷岩柏眯眼看著他,目光裡儘是殺機與敵意。
耶律嶧笑了一聲,“無妨,我契丹人不像大夏人那麼迂腐,我更不介意你有過夫君,隻要你願意,本世子的營帳,永遠對你敞開。”
說完,他還對魏京華擠了擠眼睛。
殷岩柏聞言氣息一動。
但他還沒能有所舉動,魏京華已經抄起了手邊的茶碗,朝耶律嶧的腦袋上砸了過去。
耶律嶧抬手接住她砸過來的茶碗,“說說而已,怎麼還動怒了呢?力氣可真不小,夠味道!”
沒等兩人再有所反應,他便笑著出了大帳。
殷岩柏的臉色黑沉難看。
“這人真是嘴欠。”魏京華低聲嘀咕。
“等我好了,我必要割下他的舌頭。”他垂眸說道。
魏京華輕笑一聲,“割下來下酒嗎?”
“嫌臟,”殷岩柏輕嗤,“喂狗。”
魏京華點點頭,“那你還需忍氣,好叫自己的傷好的快一點。”
殷岩柏聞言好一陣子的靜默,再抬眼時,他目光沉甸甸的落在她臉上。
他抬手輕撫她的發,“說好的帶你過自由自在的日子,結果……又對你失信了。”
“怎麼能怪你,我也沒料到二皇子會那麼大膽,那麼狠心。他竟不是打探,卻下了殺手。”魏京華搖頭說道。
殷岩柏深深看她一眼,“你以為是二皇子?”
“是啊,早知道,我就不隻是嚇唬嚇唬他了,我給他紮針的時候,就該紮死他!”她眯眼,語氣中透出一股狠勁兒。
殷岩柏哭笑不得,“你的針是治病救人的,殺人的臟活兒留給我。”
兩人之間沉默了一陣子。
殷岩柏才緩緩開口,語氣又比先前低沉了許多,“不是二皇子,他有此心,也未必有這個膽量。”
魏京華聞言,咻得轉過頭看他,有些擔憂的盯著他的麵色。
她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了。
因為受傷的人,若想要好的快,保持心情愉快是首要條件。
“說點彆的……”
“是皇兄。”殷岩柏終是說出了口。
他目光沉沉,不知這話究竟是說給魏京華,還是說給他自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