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叫你見他,你會怎麼做?”耶律泰歪著頭,饒有興趣看她。
魏京華搖搖頭,“我不想做什麼,他有他的主子,他的主子會處置他。我若想殺他,奪了他的馬之後,就可以動手了。”
“但他若想殺你呢?”耶律泰又問。
“我不會坐以待斃。”魏京華乾脆利落的說道。
耶律泰拍了下手。
內帳裡有幾聲動靜,被人綁著手腳,塞著嘴的夷離堇從內帳中被人推了出來。
他瞪眼看著魏京華。
魏京華衝他招了招手,“又見麵了,夷將軍。”
夷離堇雙目赤紅,狠狠看她,目眥欲裂。
“鬆開。”耶律泰說道。
推搡夷離堇的人立時摸出一把匕首,蹭蹭把他身上的繩子給割開,又拽了他口中的布。
夷離堇二話不說,一拳向魏京華的腦門兒上打過來。
魏京華立時退了一步,轉身一個回旋踢——砰的一聲。
夷離堇的拳頭落空,魏京華的腳卻是踢在了他的下頜骨上。
魏京華力氣不小,若是一般人,挨這麼一腳,必定暈了。
但夷離堇卻像是沒事兒人一樣,耐打得很。他身形穩健,連晃都沒晃,又是一拳打向魏京華的腦門兒。
耶律泰端坐在一旁,安靜的看著。
魏京華再次躲過,她的身材與夷離堇比起來,瘦削靈巧,且她動作快,占儘了敏銳的優勢。
偏偏夷離堇像是銅頭鐵骨,魏京華沒有內力,不過仗著敏捷。
夷離堇打不到她,她的拳頭對夷離堇來說,卻像是隔靴搔癢。
“行了,拿下。”耶律泰看夠了熱鬨,終於出聲吩咐,“把他帶下去,交給爹爹處置。”
一旁的兩個大漢上前。
夷離堇這會兒已經打惱了,他本就是焦躁的脾氣,加之一直抓不住魏京華,他憤憤不平愈發煩躁。
以至於兩個壯漢上前的時候,他也不甘被擒住,竟與這兩人動起手來。
這兩人都是練家子,功夫不俗。
魏京華疾步退到一旁,看著三人在耶律泰的大帳裡頭,謔謔生風的打鬥了好一陣子。
若說她與夷離堇打鬥是耍猴兒一般,這三人打鬥可是實打實的掄拳頭硬拚了。
那悶悶的拳頭打在肉上的鈍響,聽得人心裡直顫。
營帳裡不多時就聚滿了血腥氣。
“帶出去。”耶律泰揮揮手。
滿臉血的夷離堇被拖了出去。
“多謝二公子信任。”魏京華立即拱手說道。
耶律泰衝她挑了挑眉,“你不好奇我為什麼相信你嗎?”
魏京華凝眸想了想,“因為我給二公子治病?”
“你看!”耶律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這麼長時間,我一聲都沒咳吧?”
剛說完,他便咳了一聲,不過隻有短促了一聲,立時就又停了下來。
他咧嘴笑了笑,“我都不知道自己已經多久沒有睡的像昨夜那麼好了,人很困,卻睡不好,很痛苦。痛苦的叫你想殺人!”
魏京華點點頭,失眠之痛,她懂。
“今早剛一醒過來,我就琢磨著該怎麼謝謝你,才能表達我內心的激動之情。”耶律泰伸手指了指外頭,“正在這時候,他就回來了,還跟我告狀說,有個女孩子,如何如何狡詐奸猾,如何從他手裡溜出去。”
耶律泰抿嘴哼笑了一聲。
“倘若不是昨日爹爹遇見你,不是昨日我已經先見了你,豈不被他所騙?”
魏京華微微頷首,“天意,還要感謝那匹馬。”
“我最討厭人家騙我。”耶律泰看著她說,“我喜歡魏姑娘這樣實話實說。”
魏京華不由慶幸,從進帳開始,她就打定了主意,毫不隱瞞。
“這夷離堇實在可惡,但是他說的有句話,卻是不錯。”耶律泰笑了笑,“交戰之時,暗示晉王你在這裡,叫他可以趁著戰亂離開耶律嶧。這辦法實在不錯。”
魏京華眼中一亮,呼吸都快了些,“多謝二公子。”
耶律泰皺了皺眉,“為什麼謝我?我又不是為你,乃是為我爹鏟除我大哥而謀劃。”
魏京華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但魏某依舊是從中得利,可以再與晉王團聚,理當感謝。”
耶律泰哼笑了一聲,“如何暗示晉王相信我們呢?魏姑娘也得拿出一個信物來吧?”
魏京華琢磨片刻,忽而從胸前衣袋裡摸出先前耶律嶧給她的解藥瓶子。
她把解藥倒出來,瓶子遞上,“這瓶子可做信物。”
耶律泰盯著那瓶子,立時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