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待見他嗎?不是大卸八塊為貢布都嫌棄嗎?
怎麼轉眼之間,又答應他了?
女人的心,還真是善變啊?
殷岩柏撓頭不解,起身隨魏京華去帳內用飯。
用飯的時候,他細心的發現,薩利準備的飯食,魏京華一口也沒嘗,她吃的都是叫烏拉麗光另外準備的。
殷岩柏本來想問,但想起兩人一旦說起這個話題,氣氛就會變得古怪無比。
她的嘲諷模式也會瞬間開啟……自保起見,殷岩柏明知的決定視而不見。
而且他也轉換了陣地,故意把薩利準備的飯食扔在一旁,專心吃著烏拉麗光端來的。
前晌殷岩柏去寇七的帳中探望他。
兩個人這會兒都是清醒的狀態,沒有酒,沒有叫人放鬆的夜色,兩個故交好友,卻相對無言。
明明從前是無話不談,現在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兩人正品味著帳內尷尬寂寥的氣氛,卻忽聽外頭傳來嬉笑和叫好的聲音。
“什麼事兒這麼熱鬨?”寇七問道。
殷岩柏起身要去看看。
“能扶我一把嗎?”寇七忽然說。
殷岩柏怔了怔,倏爾一笑,“當然。”
他彎身把寇七從床上攙扶起來,兩人一同向外去。
到了大帳外頭,隻見河邊圍了許多的人,站在後頭的還踮著腳尖,探頭探腦的往前看。
“前頭出了什麼事兒?”殷岩柏隨手抓著一個人問。
“是魏姑娘,魏姑娘在訓犬呢!”這人邊說邊笑。
殷岩柏不由眉頭一跳,魏京華訓犬?他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呢?
他腳步不由加快。
“嘶……”寇七卻抽了口氣。
殷岩柏這才想起,他還攙扶了個傷員,“慢點慢點……”他似乎是在勸寇七,自己的腳步這才慢了下來。
等他們走到河邊,前頭看熱鬨的人自行為他們讓開了一條路。
但這會兒河邊的熱鬨似乎已經到了尾聲。
隻見薩利渾身濕透,頭發貼在臉上,還在往下滴著水。
他狼狽的從河裡爬上來。
魏京華則一身乾爽,神色泰然的站在河邊。
她身後還蹲著兩大一小三隻威武的獒犬,也都是乾乾爽爽的。
所以,她究竟是在教人訓犬?還是故意叫人難堪?
殷岩柏扶著寇七的手,都不由緊了緊。
寇七立時側臉向他看去。
寇七凝神看了他片刻,倏而笑了笑,一言不發。連殷岩柏把他捏疼了,他都沒說。
“魏姑娘在忙什麼呢?”寇七笑著問道。
薩利甩了甩頭上的水珠,抹了把臉。
扭頭看見殷岩柏,他癟癟嘴,委屈的想哭。
魏京華嗬的笑了一聲,“沒忙什麼,這不,薩利想要學訓犬,我正教他呢。”
殷岩柏氣息喘了一聲,他生生咬住牙,才沒叫自己的質問脫口而出。
“當初我也想請你去京都十二衛教我們訓犬,可惜一直沒機會,今日得見你授業,真是有幸。”寇七郎笑眯眯說道。
殷岩柏忍不住在寇七郎耳邊低聲問,“這麼違心的話,你是如何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來的?我還不知寇七竟有這本事?”
寇七郎斜了他一眼,“岩柏兄此言差矣,寇七何時違心了?這話就是我肺腑之言呀。您不覺得這訓犬是個精妙的事兒?”
殷岩柏看了看一旁渾身濕透,頂著濕衣服,渾身直打擺子的薩利,他臉色僵硬。
他不想叫魏京華不快活,更不想惹她生氣。
但他就是不明白,魏京華何至於對一個少年人如此有敵意?
就因為他曾經是泥靡的人?因為他為泥靡養犬?
“行了,今日就到這兒吧,你先回去換一身兒衣裳,彆著涼了。”魏京華對薩利說道。
薩利捂著臉,扭頭就跑了。
他跑得飛快,似乎是哭了,又不想叫眾人看見他的淚……
殷岩柏不由皺住眉頭,“不想教,就不要教,當初答應他的時候,他那麼興奮,那麼欣喜……結果倒頭來,卻是戲弄他,他心裡得多難過。”
他聲音不大,卻終是忍不住說出了口。
魏京華耳朵尖,她立時轉過臉來看著殷岩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