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京華,醫行天下!
“一天弄濕了兩次?換了兩套衣服?受不受罪?丟不丟人?”泥靡坐在馬背上,低頭看著河邊立著少年人。
“不用你管。”少年人嘟囔著,聲音卻比在契丹族內的時候,柔軟很多。
殷岩柏瞬間瞪大了眼,他抱著魏京華蹭的躍上樹梢,離兩人更近了些。
如此既能看的更清楚,也能聽的更清楚。
不過須得閉氣凝聲,不然很容易被發現。
他的手輕輕掩在魏京華的口鼻之上,卻發現她呼吸很輕,她雖不會閉氣,卻也懂得如何叫自己的氣息如何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跟我回去!”泥靡有點兒凶。
“我不!”薩利仰著臉,一點兒也不怕他。
“你……”
“你不是想要那幾隻獒犬嗎?不是想讓殷岩柏成為你幕下之賓嗎?不是希望他能替你打仗,好稱霸這草原嗎?”薩利哼笑一聲,“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呀!”
泥靡氣得直咬牙,“我隻怕舍了你,也套不著狼!”
“你也太小看我了,因為我,殷岩柏已經跟魏京華鬨翻了,人與人之間,沒有完全的信任,兩個關係再好的人,也會有嫌隙,隻要找準了切入點,一定能把他們撬開的。”薩利眉飛色舞。
泥靡閉目搖了搖頭,“我不希望這個切入點是你。”
“表哥已經有那麼多愛妾了,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啊。”薩利笑起來,嘴角還有兩個小小的梨渦。
泥靡睜開眼,居高臨下的看著薩利,“表妹,你跟她們不一樣。她們是貴族家的女兒,是為了鞏固我的地位。”
“我也是啊,我爹爹手底下有幾萬的騎兵。”薩利笑著說。
“我待你是真心的。”泥靡語氣沉沉。
“哈哈,誰知道這話表哥是不是也對彆的女孩子說過?殷岩柏也對魏京華說,待她是真心,可還是因為一個突如其來的我,就跟她生氣。可見男人,無論品性如何,從來都是不可信的。”薩利聲音清清郎朗,笑容明媚,哪有半點委屈的模樣。
“你在這裡會有危險。”泥靡說。
“你才不怕我有危險,是怕我爹爹因為我死了,就不肯叫手底下的幾萬騎兵,任你所用吧?”薩利輕哼一聲。
泥靡長長的舒了口氣,似乎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你真的不跟我走?”
“我還沒玩兒夠呢。”薩利說。
泥靡倏而也笑了一聲,俯身湊近她,“我看你眼目懷春,你該不會是真的喜歡上那個殷岩柏了吧?”
薩利迅速的退了一步,哼笑一聲,“表哥胡說八道什麼呢?我才不是那樣的人呢。行了你走吧,讓人看見我跟你在一起,我就玩兒不下去了!”
薩利揮揮手,快步沿著河水向下遊跑去。
殷岩柏麵色一僵,當即就想跳下樹。
魏京華涼涼看他一眼,微微勾著嘴角,表情有些諷刺。
殷岩柏耐住性子,一直等泥靡帶著他分散在四周的親衛隨離開以後,他才從樹上跳下來。
泥靡是謹慎的人,他出來,所帶親隨不少,功夫也不俗。
唯有星辰帶他們走的這條路,守衛略微鬆懈些,就叫他們鑽了空子。
殷岩柏再麵對魏京華的時候,卻不知該說什麼了……
他吭哧吭哧憋的半晌,臉都憋紅了,“你早就看出來她是個女子了?”
“隻是猜測,並不確定。”魏京華說。
“你何不早點告訴我呢?”殷岩柏撓頭懊惱。
魏京華嗬的笑了一聲,“古有盛南風者,男孩子女孩子,有區彆嗎?感情這種事,沒必要像防賊一樣防著,既然你喜歡,隨你去好了。”
“你……”殷岩柏被噎的無話可說,“我不是喜歡……”
說出來都覺的惡心!他怎麼會喜歡男人……女人,除了她,他也沒有喜歡的呀!
“其實不止是人,還有物,也許將來還會出現什麼物件兒,是你喜歡我卻不能容忍的。或是我喜歡,你不能容忍的。矛盾可能無處不在。”魏京華隨口說道。
殷岩柏卻生生打了個寒顫。
“借用你今早的話來說,就是矛盾緣起何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麵對矛盾的解決方法和態度。”
魏京華勾了勾嘴角,頗有些現學現賣。
“那我該是什麼態度?”殷岩柏一副好學生的樣子。
魏京華歪著頭想了想,“不拋棄,不放棄,堅持到底。”
殷岩柏微微一愣。
“還有一點。”
“是什麼?”他趕緊追問。
“厚臉皮。”魏京華斜睨了他一眼,似嘲諷,又似鼓勵。
情商這門學問,也許是要窮儘畢生去學習的。
魏京華暗暗感慨,她其實也不是個好學生。
她明明從見到薩利與殷岩柏共乘一騎,看到薩利從殷岩柏的馬上下來的時候,心裡就煩躁極了。
可直到此時,她才徹底明白,她為何那麼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