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跳似乎有些快。
魏京華瞥了他一眼,“我問,你喜歡什麼熏香?”
“怎麼忽然關心起我的喜好來?”寇七郎臉上浮現出一些紅暈,眼神也有點迷離之意。
魏京華眉頭輕蹙,“因為你這帳裡的香,不像是契丹族常用的。”
寇七郎聽得一愣,他使勁兒的吸了兩口,並沒有嗅到什麼香味兒,“我沒有用熏香……”
他忽然想起她的嗅覺比常人敏銳許多。
他側臉想問她的時候,卻見她已經起身,並且飛快的退到營帳邊緣,側著身子,腳步輕緩迅速的向大帳一側靠近過去。
寇七郎眯起眼睛,隻見她的手猛地彈了一下,手腕一翻。
他甚至沒看情她究竟做了什麼,隻聽見大帳外頭悶哼了一聲。
“什麼人?”寇七郎驚呼一聲。
魏京華閃身出了大帳。
寇七郎也急忙想從床榻上坐起,“魏京華,你回來!”
萬一叫她在帳外遭了埋伏,或是她不敵對方可怎麼辦?
但寇七郎身上紮著許多的金針,叫他連自由動彈都是奢望。
“魏京華?”他急聲高呼。
帳外沒有什麼動靜……
寇七郎急得險些從床榻上翻下來時,帳簾唰的一動,一個纖細修長的身影又進了大帳。
寇七郎舒了口氣,“外頭怎麼了?”
魏京華手裡捏著一根細細的竹管,她皺眉看了寇七郎一眼,臉上不由浮現幾分怒氣,“你怎麼亂動?不是告訴你趴著彆動的嗎?”
寇七郎臉色訕訕的,抿嘴沒說話。
魏京華把竹管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又洗了一遍手才上前到床邊。
寇七郎的臉色卻已經微微變了,先前他臉麵白淨,嘴唇有點缺血的粉色。
可這會兒他臉麵潮紅,嘴唇也紅潤潤的,如露水洗過的櫻桃。
魏京華伸手要取下他脊背上的金針,他卻動作更快,伸手攥住她的手腕……
“京華……”他抬眼看她,目光迷離渙散。
魏京華動作一僵,“放手……”
“不……不放。”
“你不是想知道外頭是什麼情況嗎?我告訴你。”魏京華輕聲哄勸。
寇七郎眼神略有掙紮。
“你放手,我就告訴你。”魏京華緩緩說。
寇七郎低低的嗯了一聲,手指微微鬆開,瞬間卻又抓緊,“我不想放手……上次我放手,你就離我越來越遠了……”
魏京華輕歎一聲,“你知道手中的沙嗎?”
“什麼?”寇七郎一愣。
魏京華迅速的抽出自己的右手,撚了他脊背上的針取下,又飛快的換了他頸後的風池、風府穴,迅速紮下。
寇七郎悶哼一聲。
“你想留住手中的沙,於是越抓越緊……卻發現手抓的越緊,那沙反而從指縫裡漏出的越快。到頭來竟漏的一絲不剩,隻剩下滿手的臟汙。”魏京華低聲說。
“那該如何呢?”寇七郎喃喃問道,目光愈發渙散。
“沙是抓不住的,既然它要從手裡漏走,不如瀟灑一點,伸手揚了它!”魏京華說著,又猛地紮入幾針。
“唔……”寇七郎痛呼一聲,“我舍不得……舍不得揚了它……”
他話音未落,大帳的帳簾卻是猛地一動。
一個頎長偉岸的身影,闊步進了大帳。
魏京華側臉瞟了一眼,衝那進來的人微微一笑,“你回來了?”
殷岩柏快步到床邊,“看到你派去的小鷹,我就立即趕回來了,出了什麼事?”
他說完,往床上看了一眼。
寇七郎臉麵趴伏在枕頭上,已經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這是……”殷岩柏一愣。
魏京華朝桌案上努了努嘴,“迷情香,很烈的藥,他不防備,中了藥。且那時候正紮著針,若是強行解毒,隻怕他氣血逆亂,燥熱傷了臟腑。”
殷岩柏眉頭一皺,“你說啥?!”
“所以我疏卸了他體內燥熱之氣,未曾解毒,叫他昏睡過去,在睡夢裡,叫他內體的燥熱一點點緩解。”魏京華歪了歪頭,“但是那個下毒的人就不太好了。”
殷岩柏狐疑的看她一眼,“下毒之人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