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京華,醫行天下!
“寇七郎!你怕不是找死?!”殷岩柏出離憤怒。
他豁然上前,一腳踢開寇七郎,彎身將魏京華攏在自己懷裡。
他這才發現,她臉色不對,額上竟有細細密密一層汗。
“你怎麼了?”他驚慌問道,聲音都打了顫。
“頭有些疼。”魏京華咧嘴說道,她想笑來著。
“彆笑了,醜死了。”殷岩柏語氣不善,卻是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在懷裡。
烏拉麗光在一旁看的渾渾噩噩的,“那個……外頭……”
“外頭怎麼了?”寇七郎問道。
烏拉麗光換了口氣,“外頭,月氏人耍詐,故意把大夏的軍隊引了過來,還揚言說,殷將軍,寇將軍都在這裡,被收入契丹單於麾下了!朝廷要圍攻契丹。”
烏拉麗光喘息聲略緩,遠處打仗的聲音已經能聽得見了。
“你們走,我去看看。”寇七郎轉身去換馬靴。
殷岩柏皺了皺眉沒說話。
寇七郎闊步出了大帳。
烏拉麗光看了看魏京華,又往帳外看了一眼,她急的跺腳,用契丹語咕噥了句什麼,追著寇七郎也出去了。
“還能起來嗎?”殷岩柏問魏京華道。
魏京華搖搖頭。
殷岩柏眸子一凝,臉色驟變,他憤怒且緊張。
“不是……”魏京華抓住他的手腕,“不是旁人傷我,是我自己氣血翻湧……”
“他跟你說什麼了?”殷岩柏沉聲問道,他已經看過了,魏京華沒有外傷,但臉色卻難看的厲害。
他與寇七郎雖有那麼些齟齬,但兩人畢竟從小玩兒到大,寇七郎的人品他是知道的。
寇七怎麼舍得傷她呢?
“我們要躲避一輩子嗎?去南境繼續東躲西藏嗎?這裡是茫茫草原,尚且總是會遇見……若是去了南境,豈不是更容易被發現?”魏京華看著殷岩柏緩緩說道。
殷岩柏抿了抿嘴,“你想回京都去?”
魏京華隻是看著他,並不說話。
殷岩柏垂了垂視線,“不是我想逃避……回去京都,是一場又一場的惡戰。”
“我不怕的。”魏京華低聲說。
“我怕,我怕自己大意,保護不了你。”殷岩柏喃喃說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魏京華咧嘴笑起來,“我在你心中是那麼孱弱的呀?我竟不能保護自己嗎?”
“你……有時候心太軟。”殷岩柏也笑起來,笑容有幾分無奈。
兩人彼此凝望,似乎都在心裡做著最後的掙紮。
“我並不眷戀京都,但現在……有些原因,我必須回去麵對。”魏京華緩緩說道。
“因為寇七的話?”殷岩柏問。
魏京華想了想,她腦中的聲音,那強烈的報複的念頭,確實是被寇七郎的話勾起來的,但她要回去的真正原因卻並不是因為寇七郎。
“因為我自己。”魏京華看著他的眼,堅決說道。
殷岩柏深吸了一口氣,他若回去,所要麵對的是情親的決裂,不是躲躲藏藏的殺戮,而是直麵血腥。
曾經他最是珍惜的親情,如今就要撕破最後一層遮羞布,露出人心裡的貪婪醜惡了。
他會不會也被同化……變成曾經他最是鄙夷不屑的醜陋樣子?
“如果我變了……你會變心嗎?”殷岩柏低聲咕噥。
“什麼?”魏京華愕然問道。
殷岩柏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頭,“沒什麼,既然你想回去,還有心願未了,那我們就回去。畢竟走得匆忙,京都裡確實留下了一堆爛攤子,沒有收拾。”
魏京華正欲點頭。
帳簾卻唰的被掀開。
烏拉麗光白著臉站在帳門口,“不、不好了!”
殷岩柏豁然起身,“怎麼了?寇七被抓了?”
烏拉麗光吃力的點點頭,又搖頭。
“他是主動被抓的,他自己繳械了!還不叫單於再動手!”烏拉麗光眼圈紅紅的,眼淚蓄在眼眶裡。
殷岩柏與魏京華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驚疑。
殷岩柏要抱魏京華起來,她卻抓著他的手臂,自己站了起來,“我沒事,可以走。”
兩人並肩往外去。
烏拉麗光遲疑了片刻,伸手擋住去路,她哆嗦著嘴唇,“不行,七郎跟我說,叫你們走……不要去,不要管他,有寇家在呢,簡無憂不能把他怎麼樣!叫你們快走!”
說著話,她眼淚滾滾而下。
魏京華心頭一動,她抬手拍了拍烏拉麗光的肩,“這次不用你來求,我們也不是為寇七郎,乃是因為我們自己所以才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