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留著他,就是個隱患,誰還能天天防著他?”殷岩柏煩悶不已。
他做事喜歡大刀闊斧,並非是沒有耐心,而是不願在這種小人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
先皇就曾經說過,他得在小事上多磨磨,才能磨出性子來。
他當時就頂了回去,“我是做大事的人,小事叫彆人做吧,我精力都浪費在小事上,小事做不好,大事也做不成。人各有所長,給我配個擅作精細事兒的,就兩全了。”
他倒是把自己看得透徹。
隻是事情倘若與魏京華有關,不論大事小事,他都沒辦法叫自己耐著性子去等……等什麼?等著那人再次加害她嗎?
“你怎麼確定是他呢?就因為他說了句,那馬該歸我騎?這話能服眾嗎?因為這話就殺人,是嫌盯著你的人不夠多嗎?”魏京華搖搖頭,“吉人自有天相,彆著急了,快把書還我。”
殷岩柏搖搖頭,正欲把書遞給她。
便聽到簡豐在外頭喊,“加害魏長使的人找到了!”
殷岩柏豁然起身,一把拉開門,“是誰?”
看到門外被綁著的人,他麵色一愣,“你?”
吾拉力光極力搖頭,“我沒有!”
魏京華也起身走了出來,她看了看烏拉麗光,又看簡豐。
簡豐麵色得意,“就是她,出事的前一夜,有人看見她半夜悄悄接近馬廄,呆了約有一刻,才從馬廄裡出來!”
“你騙人,我沒有!”烏拉麗光叫喊道。
簡豐點點頭,旁邊走上一個照顧馬的兵吏,“小人看見了,約莫在酉時末,隻有她一個人。”
“我沒有!”烏拉麗光聲音近乎崩潰,她仰臉看著魏京華,“魏姑娘,你相信我,我沒有!我不會害你的呀!”
“你嫉妒魏長使,昨日,因為魏長使險些被此時波及,寇七郎心中擔憂魏長使的安危,但又礙於晉王的麵子,不好親自來請她,問她安好。便假借自己生病之名,叫你去請魏長使前往他的院子。是不是有此事?”
烏拉麗光臉色一急,她看了看魏京華,又看簡豐,好似百口莫辯。
殷岩柏也皺眉扭頭,看向魏京華。
“是有此事,這與驚馬,有什麼關係?”魏京華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昨日她還以為寇七郎是真的病了,進了他的屋子,看見他端端正正在桌案旁坐著,才曉得自己是被誆去的。
她沒給寇七郎好臉兒,寇七郎說話也有點兒陰陽怪氣,話不投機半句多,她沒呆一會兒就走了。
沒想到,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也能被簡豐用做筏子。
“沒有直接關係,卻能表明關係!”簡豐得意,說得跟繞口令似得,“因為寇七郎一直心係魏姑娘,雖然帶了這契丹的女子回大夏,也承諾了她日後的生活……但心裡一直放不下魏姑娘,於是引得這契丹女子嫉妒,這女子因愛生恨,便想出了這毒計,要加害魏長使。”
簡豐長舒一口氣,成了成了!
這話當眾一說,魏京華的名聲算是全毀了,一邊兒膩著晉王,一邊兒跟寇七郎勾勾搭搭。
這樣的女子,乃大夏不能容的。
看殷岩柏此時黑沉沉的麵色,簡豐就愈發得意。
“還不承認你因妒忌而起了歹念嗎?”簡豐嗬斥烏拉麗光。
“你誣陷我!我仰慕七郎,卻從來沒有嫉妒過魏姑娘!魏姑娘與晉王的感情,我一直都看著呢!你眼盲心瞎,我卻不瞎!魏姑娘與晉王之間從來都容不下第三個人!七郎對魏姑娘,是欣賞欽佩,還是私情……那都是七郎自己的事兒!我斷不會因此就害一個無關的人!你這大夏的小人!你不是男人!”
烏拉麗光氣急了,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她這一番話,吐字清晰,感情真切。
倒叫一旁聽著的人不由自主的感慨,“這契丹的女子,真是真性情啊!魏姑娘與寇七郎之間,也是清清白白……”
簡豐沒料到,這膽小怯懦的契丹婢女,竟然這麼有膽氣!
三言兩語,倒把魏京華摘的乾乾淨淨。
他氣得揚手要打人。
烏拉麗光驚得向後躲了一下。
簡豐猛地揮下的手腕卻被人狠狠攥住。
“打我的人,問過我了嗎?”寇七郎忽然出現,擋在烏拉麗光麵前。
簡豐被他世家嫡子的氣勢,給震了震。
“你說什麼時候看見她去了馬廄?”寇七郎轉臉看著養馬的兵吏。
“酉時末……”
“放屁!”寇七郎這樣文雅的人,竟會爆粗口,叫在場的人都愣了愣,“她那時候,正在我房中伺候我,難道會分身術嗎?如何出現在馬廄?”
寇七郎聲色俱厲。
兵吏嚇了一跳,連忙跪地,“許是……許是眼花看錯了……七郎君饒命!饒命啊!”